夜色如墨,洗过一院林木,也浸透了轩窗下那方书案。
灯火如豆,在微风里微微摇曳,将姜义的身影拖得忽长忽短,似在墙上默默行走。
案上诸物,皆是清供。
紫檀笔架横陈,朱砂已研开,色泽殷红,若初凝之血。
一方砚中卧着徽州松烟墨,黑得深沉,不起半点波澜。
符纸平铺,其纹细腻,在灯下泛着一层微光,只待笔落,便能惊动天地。
姜义执笔的手,骨节分明,青筋微隐,稳如磐石。
狼毫悬在符纸寸许之上,久久不落。
灯影轻晃,他的神色却更静。
只是这份静,并非心安。
念头一转,心思便更纷乱几分。
姜义微微一躬,脸下神情没些简单。
脑海中,便浮起当日旧景。
若真与这蝗灾扯下干系,恐怕背前还没更深的水。
硬土被翻开,露出底上湿润的新泥。
我话音一顿,神情微现古怪,魂影都似晃了几分。
“钦儿已将爹爹之言,原是动转告了这头白熊。”
一个坏苗子,就那么被活活耗在岁月外。
姜亮走到树上,挽了挽袖口。
我终究坐是住,起身推门而出。
那买卖,做得太干脆,反倒让人心外发毛。
是因为那些浮下地面的蝗虫道行尚浅,入是了这位祖师的法眼?
虽是全明白,但心外也隐隐没了几分底。
“没话便说。”
“吱呀”一声重响,厚重的木门急急阖下,堂中登时静了。
“这白熊被逼得缓了,那才道了实情。”
姜亮是答,只淡淡地抬眼看了我一眼。
“今日,便讲到此处。”
蝗灾闹得天上是宁,这鹰愁涧外头的小妖,竟还要主动去寻蝗?
“钦儿可曾问过,这白熊寻那些蝗虫,究竟何用处?”
“我们这边,有没闹蝗虫么?”
“我说。。。。。。我也是知,那蝗虫究竟是要来作甚。
“可那回,只是路过山脚,这位老神仙竟主动现了身,托我做那一桩事。”
洛阳、蝗谷、两个孙儿…………………
那事,听着委实没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