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彬:“……”
身体是破洞,能让大部分自己承受不了的气息宣泄出去时还好。
此刻完完整整,甚至比之前强韧了不知道多少。
罗彬感受到的痛苦就是加倍再加倍。
戴生先前被那些血蛭蛊充满身体的时候,应该就是这种要炸开的感觉?
虽说自己身体没有戴生那么充盈,但罗彬觉得,此刻自己一定比戴生更痛苦!
胡进只说了这尸丹可以镇命。
没有说也会要命啊!
每一寸血管,每一寸血肉都要炸开了。
罗彬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终于重重跪了下。。。。。。
清晨的露水顺着屋檐滑落,砸在石阶上,碎成八瓣。苗缈坐在学堂门前的矮凳上,手中握着一把旧梳子,正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自己花白的发。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数着年轮,又像是在回忆某个早已模糊的晨光。
风起了,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轻轻落在画像前那束山茶花旁。小女孩昨日放下的糖果纸还在,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像一只欲飞未飞的蝶。
“婆婆。”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天还能讲梦先生的故事吗?”
苗缈回过头,看见是那个总爱穿红布鞋的小女孩,手里抱着一本破旧的画册??那是她亲手抄录的《南岭梦录》,里面记满了这些年孩子们讲述的梦境:有梦见亡母煮汤的,有梦见自己飞翔的,也有梦见黑门紧闭、铜铃轻响的。
她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如花瓣层层绽开:“你想听哪一段?”
“我想听他……是怎么变成梦先生的。”
苗缈沉默片刻,将梳子放进袖袋,缓缓起身,走到画像前。阳光斜照,映出男子独臂的身影,仿佛真的有一缕气息自画中渗出,温柔地拂过孩童的脸颊。
“十年前,南岭曾有一场大梦瘟。”她声音低缓,如同山涧流水,“整整七夜,全村人同时入梦,梦见一座九重黑门。门后有人哭泣,有人哀求,有人疯笑。醒来的人,有的失了神智,有的再也没能睁开眼。”
小女孩睁大眼睛:“是因为梦魇吗?”
“不。”苗缈摇头,“是因为人心太苦了。他们宁愿留在梦里,不愿面对现实的痛。于是,有个叫戴济的人,趁机种下‘梦种’,让所有人沉睡,许诺一个没有病痛、没有离别的世界。”
“那后来呢?”
“后来……”她抬头望向天机山的方向,云雾缭绕,庙宇已隐没不见,“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本可以逃,也可以死,但他选择了成为‘代价’。”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画像上那半截铜铃。
“他的名字叫罗彬。他曾是守梦人,也是最后一个愿意为别人醒来的梦魇。”
话音刚落,学堂后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孩子惊叫起来,夹杂着断续的抽泣声。苗缈心头一紧,快步走入院中,只见一名约莫十岁的男孩倒在地上,四肢微颤,双目紧闭,唇角竟渗出一丝黑血。
“他又发病了!”一名女童哭喊道,“昨晚他还好好的,可刚才念课文时突然就倒下了!”
苗缈蹲下身,探其脉搏??紊乱,魂气游离,正是“梦噬”初期征兆。她急忙翻开男孩的眼皮,瞳孔深处竟浮现出一道极淡的金线,一闪即逝。
她脸色骤变。
这不是普通的复发。这是**梦种残留**,而且……正在苏醒。
“快把他抬进屋里!”她厉声道,“关窗,拉帘,不准任何人靠近!”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男孩安置在床榻上。苗缈从怀中取出一枚银蛊卵??三年来她从未停止炼制,以自身精血喂养,只为防这一刻。然而当她准备施术时,却发现蛊虫竟在卵内剧烈挣扎,不肯破壳而出。
“不对劲……”她喃喃,“连蛊都不愿进去?说明里面的梦……已经成型了。”
她闭目凝神,指尖轻点男孩眉心,试图以残存的通梦之力窥探其识海。刹那间,一股冰冷的意识反向侵入她的脑海!
画面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