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冉若有所思。
“若真如此,梅贤妃的脉案还要重新核查,今日稍晚一些,我会禀报陛下,命太医院所有太医盘查梅贤妃的脉案,最好请麦院正和钱院使给梅贤妃请脉。”
赵庭芳见她这般操劳,不由劝她:“你啊,自己都不舒坦,还要操心这些琐事,赶紧养好身体,健健康康才好。”
姜云冉不由笑了一声。
她握住赵庭芳的手,在手心里晃阿晃:“阿娘说我是劳碌命,一忙起来就精神抖擞,果然如此。”
“我这会儿都不头晕了。”
赵庭芳秀眉竖起:“不许胡闹,用过早膳就好好休息,最迟也要下午再忙碌。”
姜云冉听话点头:“知道了,赵神医!”
赵庭芳陪着姜云冉用了一顿早膳,替姜云冉给仁慧太后请安的甄承旨也回来了。
她道太后娘娘无事,还关心贵妃,让贵妃好好休息,最近就不要去请安了。
姜云冉这才放下心来。
她足足睡了一上午,这一觉睡得很沉,待到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再无早晨的头晕目眩。
青黛还没来得及劝,就听她说:“走,去诏狱。”
“咱们去问一问阮含珍,”姜云冉眼中淬了寒冰,“究竟是谁让她害我,又究竟是谁要害她。”
————
用过了午膳,姜云冉启程前往诏狱。
她之前已经来过一回诏狱,这一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诏狱由仪鸾卫直接管辖,一般而言,由仪鸾卫都督主管。
不过仪鸾卫事务繁杂,都督多不在诏狱坐镇,因此会由副职指挥使专管诏狱事宜。
与上次不同,今日亲迎贵妃的,是仪鸾卫指挥使罗鸣。
“见过贵妃娘娘,昨日阮庶人送来之后,一直很安静,如何询问都一言不发,今日半日食水不进,态度十分坚决。”
罗鸣面容普普通通,丢在人堆里寻遍不着,说话办事倒很是利落。
姜云冉颔首,道了一声辛苦,便抬步踏入诏狱之中。
一如既往的阴冷森寒。
只站在其中片刻,都让人毛骨悚然,更何况是常年被关押其中。
即便不招供,早晚也得疯癫,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熬过数年。
今日陪姜云冉前来的,是青黛和红袖,两人一左一右,小心守护在姜云冉身边,生怕她走路不稳。
一路战战兢兢来到阮含珍的牢房前,姜云冉才有些恍惚。
这里……
罗鸣面带微笑,淡淡道:“这里就是廖庶人自缢之地。”
姜云冉:“……”
真是厉害了,说句杀人诛心也不为过。
阮含珍应该不知这一点,若是知晓,她早在里面发疯了。
罗鸣腰间挂了一串钥匙,亲自上前打开房门,躬身请姜云冉进入。
姜云冉踏入牢房,就看到阮含珍跟当时廖淑妍一个姿势,披头散发靠坐在栏杆前,呆滞不语。
为了防止她自戕,她身上的头面首饰全部被取下,衣衫也换成了囚服,再也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即便牢房里忽然出现好几人,阮含珍都不好奇,她一直仰着头,看着那一方窄小的窗户。
唯一的光亮从那里照耀进来,却无法触碰。
罗鸣点亮油灯,光明渐渐充盈牢房。
他取出录册,跟在边上准备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