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薇念对辽阳那位县令的身世,知道了个大概。
辽阳县的县令姓韩,乃是京中承勇候府的嫡子,他的母亲更是出自陈国公府。
能有如此家世的,说句含着金汤匙出生也不为过。
侯府的嫡子,又有着国公府的外祖家,自是锦衣玉食的长大,然后袭承爵位。
然,承勇候宠妾灭妻,更是将养在外头的外室和外室子接进府里。
若只是这些,也就罢了。
更离谱的是,承勇候声称外室所生的孩子在前,乃是长子,理应封为世子,日后承他的爵位。
不过一个侯府的爵位,韩县令根本不稀罕,奈何他的母亲得知自己被丈夫背叛,一时气急攻心,竟撒手人寰。
也是从那时起,韩县令写了断绝书,与承勇候断绝了父子关系。
离了候府的韩县令也不曾投靠外祖家,而是在当年的科举中取得了二甲第一名的名次。
按照常规,传胪入翰林院,从庶吉士做起,再是编修,入六部,说不定将来还能入内阁。
然而承勇候因韩县令写断绝书一事,觉得丢了脸面。即便那人是他亲儿子,他还是勾结左相给韩县令使了绊子。
最终,韩县令未能入翰林院,而是来了这偏远苦寒之地,做了个小小县令。
「韩县令的外祖不是陈国公吗?难道堂堂国公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亲外孙被人欺辱陷害?」
陆解差笑的意味深长:「世家里养出来的,哪个不是城府极深?京中传言,韩县令这一招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日后……」
日后会如何,谁也不知。
不过听完了韩县令的故事,虞薇念只觉得这些所谓的豪门世家,破事真多。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要她说,什么豪门,什么世家,都不如做个农民种地自在。
听完韩县令的故事,众人也出了宜丰境内,进了庆阳地界。
庆阳,多山地。
「翼州境内多山,有了谢兄弟在,日后我是有口福咯!」除了认作虞薇念做妹子,对于谢惟安与徐四二人,陆解差也甚是欣赏。特别是谢惟安那一手猎野物的本事。
谢惟安惶恐,忙弓了身子:「陆大人抬举!」
「阿念唤我兄长,你便也唤我陆大哥便是!」
「是,陆大哥……」
「哈哈哈哈……」
山涧里,陆解差的笑声响彻山谷,荡气回肠。
也不知是不是与解差们同行的缘故,一路上所遇之人,竟无一人嫌弃驱赶他们。
如此走了近两个月,终于出了翼州,到了永平府的扶宁。
时间,也到了十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