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望了些会儿,满鱼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说:“我会等你回家的。”
今天还算晴朗,满鱼的脚程很快,到家时天边尚余一丝夕阳余晖。
满鱼呼喊了一声,冯瑞先赶了过来,说:“终于回来了,快,先去换身衣裳,正好吃饭。”
“你怎么慌慌张张的?”满鱼见他的神色不对,有些不安,说,“我回来得晚了,爹生我的气吗?”
冯瑞说:“哪能生气呢——里面有客人,先避一避。”
“又有客人?我不用拜见吗?”
平日满全也不是会把他们藏在屋里的性格,最近倒是奇怪,一说来了客人,就让他避一避。
但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先行回屋。
吃饭时他才见到满县尉,见他神色不好,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这几天总是下雨,路不好走,迟了几天。”
满县尉点点头,说:“小燕还要多久能回来?”
“他说还要半个月。”
满县尉皱着眉毛,说:“那段河堤不稳固,当年就出过事……希望能尽快回来。”
满鱼心里一沉,说:“真的出过事?”
满全点点头,说:“虽然说……河堤总要有人修,但……我若是不忘记这件事,恐怕也不会让他去。”
“到底出过什么样的事?很严重吗?”
“严重。淹了半个县,疫病横行,死了很多人。”
满鱼的心也惶恐起来,说:“最近……也下了些雨,上游有段河堤也被冲毁了……”
“我听说了,好在没什么大事。”
“爹,你说当年,是多久之前?”
满全略一思忖,说:“你们四岁的时候吧,小燕他娘亲,就是得了疫病去的。”
他一想,又问,“我记得你当年在揽月楼待了一两年,闹洪水闹疫病的时候,你应该就在揽月楼里。”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话就顿在这里,似乎有什么事情想通了。
“怪不得……那个时间刚好。”
“爹,什么时间刚好?”
满全回过神,说:“没什么。”
满鱼这下心里又是七上八下,虽然知道爹不会答应,还是询问道:“能不能让小燕提前回来呢?”
果然,满全说:“别人家的孩子都还在堤坝上,我把自己的孩子叫回来,这算怎么回事?当了个小官,就能躲避了吗?”
他饭也没心思吃了,又说:“爹,那你让我也去吧。”
“你这又是什么话?明知道有危险,我再把你送过去,这不是犯傻吗?不瞒你说,我一想起当年的事,也有些懊悔这个决定。”满全叹了口气,说,“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小燕也快回来了,我们就安心等待。”
满鱼劝说不动,只好作罢。
“爹,你的腰伤好些了吗?我看你信里说,最近总是不太舒服。”
满全哼了一声,“还好意思说,我挂心你们的安全,拖了这些天,也不给我一封回信。”
想到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满鱼有些心虚,说:“我想着,我马上就回来了,何必多送一趟信,却没想到,总是阴雨绵绵,路不好走……”
“行了,我又没怪你。”
满鱼刚要松一口气,却见他一放筷子,说:“你吃过饭,到书房去,我有事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