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话也好听,温文尔雅的。就是非要骂人,还专门逮着他骂,普通人真的受不了。尤其是那人扫过来一副屑屑的表情,简直是不把人当人看。
“喂,怀玉。”宋云舟等了一会,气音试探道,“还醒着吗?”
景霖看来是真没休息好了,他双眉紧皱,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宋云舟小心谨慎地碰了下景霖的手,发现这人冷的跟块冰似的。又看到紧贴着他脑门的帘子,那风不吹到他身上才怪。
宋云舟将人扶起的时候,景霖下意识地激灵了一下,一手覆上另一只手——那里藏有暗箭。
宋云舟顿时吓得连忙安抚半昏半醒的景霖。
“怀玉啊,是我啊。我是你的好朋友兼好夫人,你可别失手杀了我啊。”他轻轻顺着景霖的背,慢慢将那只手移开。
移不动。
宋云舟:……
试了好几下,景霖的手跟钉在上面了似的。宋云舟无奈,只好放弃。
他又小心地扶住景霖的头,让人好好地靠在自己臂弯里。
肉垫子不比木垫子要好很多?宋云舟这样想,还自己把自己感动了一番。
真的,景霖醒来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好好感谢他。
说不定从此对他的戒备也能放下一些。
景霖是真睡着了。好像也真做噩梦了。
景霖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坠进了冰窟。他昏昏沉沉,不能动弹。
眼前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但并没有打在他的身上。
“景氏,你可知罪?”有官兵拿起条律,一板一眼地念道。
景霖呸了一声,低声吼道:“有什么罪?”
官兵却没理他,而是重复问道:“景氏,你可知罪?”
“我……知罪。”在景霖身前,跪着一个女人。
女人粗布长衫,身下淌了一大片被雨晕开的血迹,她眼神空洞,额头磕的不成模样。
细看,女人有着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那是日夜劳作熬出来的。
景霖想冲上去,却被一排比他还高还壮的官兵压制,他的头被长矛架着,两只手和两只脚在不知觉的情况下被锁链捆住。
“有什么罪?!”景霖大声冲官兵吼,雷声作响,那些雨终于打在他身上,如烈火焦灼。他的眼神始终坚定,“我娘根本没有罪!你们凭什么抓她!”
官兵却把女人拖走了,轻飘飘留给他一句。
“可她已经知罪了。”
景霖眼睁睁看着地上拖过一条浓重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