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文禄津托腮说:“如果你是真的为了钱,当初也不会跟昆赐分手了。”
楚晓琅低着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是啊。”文禄津感叹道:“你知道我当年羡慕昆赐什么吗?”
“什么?”
“我以为我是羡慕他的家境,老天爷啊,他一辆自行车比我大学四年伙食费都贵。”文禄津说道:“我以为自己和他的差距已经够大了,但毕业之后我当实习生,和经理一起去拜见大客户,那些别墅里竟然有假山和池塘。上学的时候我以为商场的餐厅是最高级的,但是那些老板们商务宴请去的都是私厨会所,我那时候连刀叉都不会拿,都是看别人吃什么我才有模有样的学着吃。”
不知道为什么,文禄津说这些话的时候,楚晓琅终于有种再跟有血有肉的人对话的感觉,而不是一个冰冷严谨通过模仿做出行为的机器人。
文禄津接着说道:“但是我现在有钱了,那些老板跟我关系都不错,叫得上名头的好餐厅都有我的会员,终于不用为了第二天的伙食费发愁。但我感觉心里还是空荡荡的,好像我跟昆赐的差距并不只跟钱有关。”
楚晓琅隐隐约约知道答案,但他还是问道:“是什么?”
“我羡慕昆赐不是因为没有钱,是因为没有你。”
楚晓琅意想不到,他们两个之前,最先捅破窗户纸的那个人竟然是文禄津。
如今文禄津事业有成,常年职场培养的自信让他再不遮掩,勇敢开口:“楚晓琅,能给我次机会吗,让我重新认识你。”
楚晓琅的大脑再度宕机,他不知道自己只是想借一万块钱,为什么兜兜转转要承受这些压力。
半晌后,他说:“禄津,很高兴咱们能重逢,但——”
“你不要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文禄津难得强硬起来:“我这不是跟你表白,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只是说我们彼此作为朋友,有没有更近一步的可能性。”
楚晓琅这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拒绝?可他不讨厌文禄津啊,不想放弃这个老朋友。
接受?那他们之间关系算什么呢,他也不想给对方缥缈的希望。
楚晓琅发现自己回乡以来,整个人都倒霉透顶。但唯一的幸运是,每次尴尬的时候都会有人给他打电话。
嗡嗡嗡,楚晓琅的手机响了。
是昆赐打来的。
如果刚刚文禄津没有说这番话,他绝对不会接这通电话。
但可惜文禄津把他架在了高处,楚晓琅迫切的需要一个台阶下去。
“稍等,我接个电话。”楚晓琅背过身去,捂着嘴小声的说:“有事吗,我这会不方便讲。”
昆赐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在哪呢?不是说今天看房子吗?”
楚晓琅赶紧按低了音量:“我在外面!而且昨天晚上我根本也没同意。”
“你声音怎么那么小?”
“先不说了,拜拜。”
昆赐沉默片刻,在他挂断前一秒问道:“你跟谁在一起?”
楚晓琅脑子卡顿,居然来了句:“没有。”
昆赐瞬间懂了:“是不是文禄津?”
楚晓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肯定不能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