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瞧着依然呆坐在雪地中的丫鬟,眸中划过一道暗芒,此人瞧着依然被那尸体吓破了胆,如今让她留在此处,若是稍后王相的人前来,不知她会胡言乱语什么。
想到此处,江妤冲着站在不远处的初六招了招手,见此,初六疾步走来,“将此人带回房莫让她出来。”
江妤附在初六耳畔轻声道。
闻言,初六眸中划过疑惑,却依然照做,将那丫鬟拉起便往后头的小院中走去,两人刚踏出主院,便听得府宅外传来一阵喧嚣,几息之间,便听得大门被人敲得啪啪作响。
听得外头的动静,门童心中诧异,抬眸望了眼天空,心道都这个时辰了,为何还有人上门,他打了个哈欠,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到门边,有些不满的冲着外头喊道:“莫敲了,来了。”
说罢,他推开门,只见领头之人竟是当朝宰相,他身后跟着不少举着火把的侍卫,有条不紊的立在门前,门童见此心头一惊,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心道这王相与自家老爷一向是水火不容,今日怎会深夜来访。
“小的见过王相,不知王相深夜来访所谓何事?”门童心中虽有些害怕,但也不敢就此将他们放入府中,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哪知他话音刚落,王相变领着众人闯入府宅之中。
那门童大惊失色,疾步上前便要拦住众人,谁料王相身后的侍卫见此,抬脚踹在他胸口之上,将他踹出老远,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恰好被赶来的江府众人瞧见,江屹见着王相竟敢在江府如此行事,心中大怒,“王相好大的官威,竟夜闯我临安侯府。”
“侯爷莫怪,今夜我府中小厮无故失踪,本官命人寻了许久,此人与我说瞧见那小厮入了这侯府,本官便来瞧瞧他为何要来这侯府。”瞧着眼前之人,王相自是不敢与他硬钢,江屹总归是上过战场之人,一身杀伐之气,压得他不自觉咬紧牙关。
闻言,江屹顺着王相所指望去,只见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立在他身侧,一双眼睛瞧着奸滑的很,正上下打量着江妤,眸中划过一抹猥琐的笑意。
“啊。”一声惨叫响起,原是江子安拾起一枚碎石砸在那人额头,他怒气冲冲地冲着江子安望去,却瞧见他眸中压抑着浓郁的杀意。
见此,他心中一惊,哆嗦着身子便要往王相身后躲去。
“你何时瞧见那小厮往我府上跑的?”江垣严肃的嗓音中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双目如炬死死盯着那人。
“自是今日入夜时分,我瞧着那小厮似乎还受了伤,捂着伤口往这江府跑来,门口如今还有血迹残留呢。”那人眸子一转,谎话张口便来。
“二位可听见了?来啊,给我搜。”王相神色一厉,便冲着身后众人道。
“慢着,倘若我府中没有那小厮,如何?”江妤拦住几人,灵动的眸子中压着怒火,心中自知此事必然无法善了,但若要让他们吃下这暗亏自然也是不能。
她立在院中,双眸直视立在众人身前的王相,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那小厮必然就在你们府上!”王相并未回答江妤所言,他对此事极为确信,他便是等着手下将那尸体丢入江府,估算着时间赶来,他们并未有多余的时间将那尸体处理掉。
寒风拂过,江妤发丝随风而动,她身姿如一颗青松般立在众人身前。
江垣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眸中划过一丝欣慰,他往前一步,“既然王相如此确信那小厮在我府上,那便由王相入府搜查。”
“爹爹。”
“父亲。”
江垣摆了摆手制住兄妹俩所言,随后复又开口,“若是今日王相未在我府中寻到那小厮,那明日上朝本官必要参上你一本,夜闯我江府,打伤我府中门童,这桩桩件件本官自要与你算个清楚。”
闻言,王相眸光划过江垣严肃的脸颊,心中有些怀疑,但事已至此,如今的形势并不允许他退缩,他手一挥,“搜,给本相仔仔细细地搜,一处都不要落下。”
“是。”
得到此令,王相身后众人鱼贯而入。
而此时,念白扛着一具尸体,跟在苏念麟身后走在距离江府,数十里远的城郊,寒风穿过林子,带着枯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公子,我们还要行多远。”念白开口间,一团热气氤氲在他面前。
“先将此人送到义庄,说不准过些时候此人还有用处。”
两人话音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不多时他们便站在城北义庄门前,只见得那屋子破败不堪,瞧着似乎是年久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