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他就叫错了她的名字,如今更是完全忘记了她的名字。
这还不算什么。
她更想自嘲的是,他对她最深刻乃至仅存的印象,是“邬南的妹妹”。
见温侬不语,周西凛补充道:“程藿没听清你的名字,问了你朋友,她把字打在手机上给他瞧,他一下想起你来了。”
说到这,他深深看她一眼:“毕竟,你的名字并不常见。”
温侬心头发痒,很想问,那你呢。
既然我的名字不常见,那你还有印象吗?
这念头没闪过,周西凛仿佛洞悉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随意地说:“不过我怎么记得你叫温柔来着?改名了?”
期待落空的刺痛感,连温侬心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的泡沫也轻易戳破了。
也对,她这样不起眼的人,名字在他记忆里蒙了尘、走了样,才是常态。
陡然间,一个个问号在温侬心里浮现——
拥有他之后呢?
难道会奢望这样一个处处留情的男人浪子回头吗?
就算他会,难道她就要做那个接盘的老实人?
她不会。
温侬再抬眸时,心底那片汹涌已然退去,只留下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她的目光不闪不避地迎上周西凛慵懒的视线。
夜风吹拂着她颊边的碎发,远处霓虹变幻的光影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痕迹,她淡淡开口:“是吗,我们认识?可我怎么对你没印象?”
周西凛嘴角微微僵滞了一瞬。
青城三中数千人,谁人不知周西凛?
她居然不认识他?
他紧盯她的双眸,这双眼平静又干净,根本找不到任何撒谎的证据。
他默了一默,忽地嗤一声笑了:“那可真是扯平了,巧得很,我也不记得你。”
温侬没有多余反应,目光不躲不避,浅笑道:“不过现在认识了。”
她很从容地问:“对了,你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温侬讲话时,周西凛掏出一支烟咬在唇上,低头点燃,闷吸一口,一缕白烟笔直上升。
听她这样问,他咬着烟,含糊地说:“赵钱孙李那个周,东西南北那个西,威风凛凛那个凛。”
第一句话温侬就愣住了,脑子转了一圈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看她呆滞,以为她没听清,便不由分说地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到近前。
靠近的那一秒,香气侵袭。
他微微勾唇,把烟咬在嘴上,空出手强硬地将她蜷缩的手指掰开,直至她的掌心被迫摊平,他伸出食指,在她柔软的掌心上书写他的名字。
他的指腹竟带着薄茧,“周”字第一笔的竖划落下来时,她猛地一颤,掌心神经末梢炸开一片细密的电流,指尖不受控制地就要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