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两棵树间,那儿架着一架秋千。
阙昀抬手抓住了吊绳,绳子已腐朽剥落。他将额头靠在绳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往事似乎就发生在昨天,而这悲伤似乎也因治疗淡化了。
阙昀睁开眼睛,手指划过粗糙的树皮,望向巫云逸:“我想去墓园。”
“今天晚了。明天是周末,我带你去。”
阙昀点了点头:“还有我的琴。”
巫云逸似乎没料到他会提起琴,顿了一瞬道:“在琴房。”
阙昀三岁开始学习大提琴,开始的契机是同那个人的相遇。
琴房两面隔音墙,一面是落地窗和一个小阳台。
房间里,他的琴凳、谱架和琴架都放在一贯的位置,从小到大用过的琴则都在玻璃柜里。
最近的那把琴也在,两年前他因葬礼赶回来,这把琴应该还放在朋友那儿才对。
“有人照顾它们?”
同秋千不一样,这些琴像是有专业人士打理。
男人没有回答,阙昀拉开玻璃柜,要将琴取出来。
巫云逸比他更先握住琴:“我来。”
难道是担心他没力气拿不动?阙昀笑了笑,也就松了手。
他走到琴凳旁坐下,男人帮他将琴架好。
左手按在琴弦上调音,耳朵状况良好,但已失去了手的感觉。
他拉了近二十年琴,两年没碰,指腹上的茧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弓起弓落,不到三分钟的巴赫无伴奏,他勉强跟上记忆中的节拍,音却拉得七零八落。
曲毕,阙昀靠在琴上,沉默地望着地面,心情沉重。
“你肯定能很快捡起来。”他惊讶地看向巫云逸,男人走到他身旁,俯身环住了他:“别着急。”
他的语气坚定,让人感到安心,就连这个拥抱的距离都刚好。
“说起来……我的电话呢?”阙昀还是推开了他的手。
“都被你扔了。”男人的表情讳莫如深。
阙昀:“……”
他到底做了多少蠢事!
“那就算了。”反正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有必须联系的人。
琴房里的广播响了,阿姨在广播里说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可以下楼了。
“刚刚吃过,现在不饿。”拿着弓,准备继续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