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眼正处于发病中的裘氏。
满院子的婆子丫鬟都在捉她。
薛芝的目光落在屋子里的罗定妍身上,她进了屋后,弯腰将罗定妍抱了起来,温声哄着:“妍姐儿别怕,嫂嫂来了。”
“嫂嫂!”罗定妍哭着喊着抱着她的脖子,嗓子已经哑了,手臂上还有擦伤,渗了血。
薛芝忽视她浑身黏腻腥臭,抱着她的身子,哄道:“别怕,别怕。”
她抱着罗定妍离开了这个混乱的院子,离开前,她看着裘氏被人压着,浑身抽搐,脸色通红,双目呆滞。
裘氏被数人压着,不能动弹。忽然,她将目光看向薛芝,张了张嘴,却只流下了一股涎水,到底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查病因裘氏苦难言
◎快走开!夫人又要犯病了!◎
薛芝将不停颤抖的罗定妍抱回了院子,亲自用热水给她洗了身子和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洗完后,小丫头已经睡过去了,一双眼肿得似核桃一般,脸上也有一些细微的伤口。
薛芝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奶奶。”丹书上前:“您也去洗洗吧。”
薛芝这才起身来,也用热水洗了洗。
等她洗完,丹书也查到了一些事,正同她禀报。
“奴婢听说。”丹书拿着帕子,替她擦着一头如瀑的青丝:“是夫人让妍姑娘去了院儿里,然后让人事先准备了木箱子和那些鱼虾。”
“看来夫人这次发病,有些厉害。”
薛芝从她手里拿过帕子,神色自若:“我总觉得不对劲儿。”
“我刚嫁进罗家的时候,母亲也没有怎么发过病,好像是有两回发病,被我看见了,但是后边儿,也没怎么犯过了。”
她轻轻擦着发尾的水珠,笃定道:“这里头,一定有蹊跷。”
“奶奶是怀疑有人对夫人下了手?”丹书却不这么认为:“谁能做到这样?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操控人,随时随地,奴婢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也没有听说过。”薛芝放下手里的帕子:“可是没有听说过,就不代表没有。”
“夫人的病,由来已久,奶奶想查吗?可是咱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不知道从何查起。”丹书劝道:“我以为,咱们现在可以先将岑家姑娘的事查清楚了才是,等这事真相大白、告一段落了,咱们再来查夫人的事,也是行的。”
薛芝点点头,将帕子给了她:“你说得对,是我想太多了。”
丹书继续替她擦着头发,薛芝坐在妆镜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恍然看见了自己的两分影子。想到这里,她不由微哂。
再这么下去,这张脸恐怕会真的成为她的脸,成为薛芝的脸。
她的目光从台上掠过,忽然凝住——
“这是哪里来的?”她指着台面上的一个精美的玉葫芦问,语气有些冷。
丹书:“这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奶奶怎么了?”
薛芝盯着那玉葫芦看了半天,才收回目光:“没什么。”
罗定春回府后,听说了罗定妍的事,顿时怒不可遏,想要去找裘氏。
薛芝将他拦住:“你冲动什么,你现在去找母亲,又有什么用?非但没有用,反而还会徒增烦恼,满腔是气。”
亏得有她拦住,罗定春果然是冷静了下来,他略一思忖,问:“妍姐儿去哪里了?她可还好?怕是吓坏了。”
“是吓坏了,一双眼哭得又红又肿,嗓子也哭哑了。”薛芝语气轻轻,试图安抚他:“我把她抱回来了,洗洗后她便睡了,才刚,我把她叫醒,让她吃了些东西,喝了点儿水,便又睡去了。”
“在哪里?”
“在书房的床上,那边安静,没有人吵着她。”
罗定春去看了罗定妍,见她乖乖巧巧地睡着,他一颗心便放回了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