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岱笑声更甚,前仰后合直拍桌子。
放下那只金簪,白天在马球场的记忆又浮现眼前。
那个人坐在马上跟她较劲的样子真是想多少遍都觉得讨厌,当时还以为就要拿不到镯子,都快急死了。不过也有庆幸,好在还是她技高一筹。
宋窕又看了眼在烛火照耀下熠熠生辉的头面,小拳头暗戳戳握紧。
好吧,看在你生得好看还这么言而有信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这时,她的余光看到身畔有人站起来。
“大哥你要出门?”
宋斯年拿起刚刚丢在一边的外袍,重新系上,口吻说不上为难还是嘲弄:“出去一趟,去问问那位国公是不是有钱烧的。”
“那你等我一下。”
着急忙慌跑到屋外,不知从鹿耳那儿拿了什么来,一把塞进了宋斯年的手里:“替我把这个给他吧,当做回礼。光要东西没有表示,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还不忘自捧一把。宋斯年心想。
“行,我一定好好问问他,对小妹你到底是何等居心。”
宫墙柳
天刚蒙蒙亮,广陵侯府便接待了一位贵人。
“郑女官安好。”
宋窕是被鹿耳急匆匆叫醒的,告诉她说常年伺候在皇后身边的郑女官来了,说是皇后要召她进宫一叙。
一月七八次,这哪里是叙旧闲谈,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进前厅前她还打了个浅浅的哈欠,神色也是恹恹的,在院外再三确认妆容扮相没有半分出错才款款现身。
“姑娘可算是来了,下官坐这儿都下肚三杯茶了,饶是再顶级的凤凰水仙也耐不住啊,若您再不来,恐怕下官就要先一步跑去如厕了。”
得,暗指她惰懒不通礼数呢,还有点怠慢宫中人的意思。
在心里结结实实地翻了个白眼,但面上依旧维持着落落大方的端庄。
二人又说了几句场面话,郑女官便入正题了,忙不迭邀她上进宫的车辇。
入车内端坐后,宋窕的目光下意识瞥向小桌案上的两盘点心。
郑女官极有眼力劲,连忙道:“这青团与荷花酥是太子特地为姑娘准备的,他说您喜甜,专门安排御膳房做的。”
“太子表哥有心了,还望女官替我谢过他。”
郑女官莞尔:“姑娘还是亲自谢得好,有诚意。”
她扯嘴应和一声,看不出太多情绪:“您说的是。”
鹿耳就坐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晨起的清爽渐渐退散,朝曦熔金灿灿,越过那层透光的轻纱,带着微燥扫至辇内。
随着马蹄声的放慢,马车也缓缓停下。
红瓦高墙映入眼帘,还未踏进便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威压顶到了后背脊梁,原本的散漫也早已一扫而空。
按照惯例,鹿耳被留在外面。
郑女官则是应该亲自带着宋窕到未央宫面见皇宫,可半路上跑来了两个急匆匆的小宫女,不知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郑女官也面露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