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怕他对你不好?”表面虽语气如常,可只有他知道,有什么东西隐隐散成一片,湿润了整个心房。
宋窕像个无助的孩子,摇头道:“皇家虽位高权重,却身在其中注定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便是自由,那是我绝不能失去也不愿意失去的。”
“即使是我姨母那般聪慧强势的人都活得尚且不快活,更何况是我。”
“我知道若嫁入东宫太子定会待我很好,可古往今来多的是发妻成妃的例子,我不想我也如此,身不由己受制于人的感觉,太不舒服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其实牛头不对马嘴。
也可能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排斥皇室;也可能是能对皇室太过反感,随口便挑的出一大堆毛病,说着说着就乱了。
梁城越听来不自觉生笑,抬手敲了敲小姑娘饱满的额头,放轻了音色:“真巧,我们想的一样。”
宋窕神色微愣,似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收回了手,仿佛一切如常,他语调慵懒:“那,还要不要去国公府看雪兔?”
她失笑:“你还真养了?”
“我有钱。”
言下之意很简单,是说她如果去的话他当即便就可以在街边买一笼子回去。
宋窕轻哂,打量着面前贵公子打扮的国公爷,她真的很难将这个玉面郎君与北疆战场上的那位阎罗将帅联系到一起。
“你想知道我大哥是如何评价你的吗”突然来了兴致,宋窕想逗逗他。
梁城越挑眉,故意装作毫不在乎:“怎么说的。”
少女音色清亮,像是还携着自带的张扬气质:“他说你是大晟的英雄,是昆山片玉,是斗南一人。”
闻言,男人笑了。
那张脸在眼前忽的靠近,瞳仁漆黑,却隐隐泛着动人的光亮,炯炯如星。
“那你也这么觉得吗?”
平心而论,梁城越生得极其惹眼。
即使在对美人要求向来严格的宋窕这里,若给其打分那也必定是艳压众人的满分。
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宋窕突然感觉不会说话了。
耳边除了风吹动树叶的沙沙作响,便是不受自控的心跳。
扑通,扑通。
随着那道不自然声音的加快,她的耳垂也红了大半。
斑驳的光影穿过树叶打在她的脸上,顺势遮住了脸颊那抹不自然的娇俏。
重新直起身,梁城越装作若无其事:“你家的马车过来了。”
也赶忙回过神的宋窕侧头,果然望到鹿耳在马车前等着,好似怕她没注意到,还朝这边挥着掌心的绢帕。
“那、那我先走了。”不知是不是因那不寻常的心跳作祟,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磕巴。
“路上小心。”
没再敢回头看,在鹿耳的搀扶下她提着裙摆匆匆上了马车,直到前面的车夫驱动黑马扬长而去,也没敢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