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寒气在翌日熹微时透进来,惹得宋窕又收紧了被子。
“小五,你起了吗?”
来敲门的是大嫂,她停顿顷刻,又继续说:“你大哥说海上看日出别有风味,要我喊你一道过去。”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朦胧地应了声,说马上过去。
得了准信儿,大嫂也没多留便回去了。
喊来绀青为她梳洗打扮,坐在铜镜前,宋窕对着镜中的脸发呆,甚至拧着眉头多为懊恼。
早知脸会肿成这样,她昨晚就不该贪嘴。
对着镜中堪比核桃的肿眼窝,宋窕怎么看怎么别扭,可冷按热揉了好一会儿却也没效果,最终只得放弃。
但还是倔强地让梳发的绀青给放下一缕,方便遮掩三四。
“姑娘戴这个好看。”捏着只点翠海棠钗,绀青在她头上比了好一会,可最终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
宋窕换了只色调更为张扬惹眼的绯色流苏步摇,递到她手边:“用这支。”
一觉醒来,宋五姑娘沉寂两日的打扮心又悄不做声地冒出来了,还愈演愈烈,像是铁了心要成为甲板上最夺人眼目的那个。
姑娘出门慢一些也能理解,但总有人按耐不住躁动寻刺激的心。
环顾一圈,宋家老四的目光定在梁城越身上。
几天前便听父亲赞他武艺超群,说他是当年武举的魁首,还说他一人一枪冲进敌营生擒了敌军坐镇的皇子,替大晟免了场恐会浮尸百里的战役。
耳濡目染这么多天,他也是心痒痒。
“胡闹!”
说话的是广陵侯,一听小儿子要跟梁城越比试身手,红着脸斥道:“你真把自己回事儿?就你那点三角猫功夫,上了战场连前锋都不敢让你去。”
宋岱撇嘴:“您也太看不起您儿子了吧,怎么说我也是武举第四呢。”
广陵侯冷哼一声:“我还真不怕让你知道,就去年那武举,是近二十年来水平最次的一批,就这连前三都进不去,有什么值得你自豪的。”
老大老二想劝架,结果不知踩中了老侯爷心上的哪个点,更是逮着一个挑一个的刺。一会儿嫌老大不早点再生个儿子,一会儿嫌老二放弃科举非要去经商。
被数落得没办法,大哥果断选择转移风口:“父亲,既然四弟想跟梁国公试试,不如问问国公的意见?”
梁城越下意识挑眉,有些无奈,但还是温温和和地开口:“侯爷若不嫌弃,我是无妨的。”
听到这话宋岱眼前一亮,得逞的笑意挂了整张脸,还故意冲广陵侯说道:“国公都同意了,父亲觉得呢?”
默不作声的广陵侯收拢了拳头,遏制了想捶这小子一顿的念头。
虽然说好要比试,可场地太小自然也显得拘谨。
不过对不动兵戈只比拳脚来说,还算够用。
自回京后,梁城越也安稳了有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了活动筋骨的机会,自然不想草草了事。
“规则很简单,谁先出这个圈谁就输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哥用下巴指了指刚画好的圈。
“成。”
话音刚落,拳头裹着疾风冲来,目标是梁城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