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晕头转向,宋斯年轻抬下巴,要这位伤员解释清楚。
“宫里传来消息,说那位管钱的吏部尚书回家的路上被人袭击了,现在正屁颠屁颠地跑陛下跟前哭呢。”
他冷笑一声,在伤口上均匀地洒上药粉:“待会怕是就要有脏水泼过来了,不得提前做个准备。”
一口浊气吐出,宋斯年眉头皱着,目光却是朝向兰殊与霍赫:“所以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兰殊耸肩摊手,满脸不舒坦:“我们也没办法啊,那帮文臣连事情的真相都不知道就知道靠边站,烦死了。”
霍赫拉了拉兰殊的袖子作提醒,毕竟眼下就站在他们跟前的这位宋家大公子,也是礼部的文臣。
虽然只是个小动作,但在场的也都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懂。
宋斯年抿嘴,不再深问这件事。
硕大的锦盒被他没好气地丢到梁城越怀里,指着里面他压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小五送你的,还不让我看,等我走了你再打开吧。”
梁城越忍俊不禁:“你越这样说我约得你给炫耀炫耀,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泼我冷水,现在呢,啧啧啧,某人这张嘴哦。”
忍住了想给他一拳的冲动。
宋斯年没克制住沸腾而起的好奇心,站过去一览盒子中放的到底是什么。
银色的护腕在浓墨重彩的灼日下依旧闪着冷光,银底上用精巧的手法细长的纹路雕刻出栩栩如生的鹰隼羽翼。
尤其是最近虎口处的那颗蓝宝石,仿若雄鹰独眼,狠戾凶猛。
眼光向来毒辣的宋斯年倒吸一口凉气:“夭寿,怎么突然就感觉妹妹败家了。”
东西是好东西,偏偏梁城越却不敢收了。
毕竟前脚才向陛下诉苦说军中日子紧巴,后脚就戴上价值几百两的特制银护腕,怎么看也有些不合常理,还有几分监守自盗的意味。
将锦盒盖上,男人惋惜地说了情况,最后补道:“实在不行我光收个盒子吧。”
兰殊、霍赫以及宋斯年:“……”可以,但真没必要。
狂风乍兴,将男人随意堆在石桌上的外袍吹走,还很调皮地将其挂到个头赛过房梁的梧桐树树枝上。
无语地瞥了眼外袍,梁城越果断选择去拿件新的。
果然如他们所料,宋斯年前脚刚回去,宫里公公就火急火燎地来了。
抬着袖子擦了把额前的汗,他笑呵呵地说:“得亏三位正好在一处,也省得老奴来回跑了。”
对视一下,不约而同地想起三个字。
来活了。
矫辇中,浓烈的血腥味与药味相融,不可言说的气味刺激喉腔鼻眼,老太监汗涔涔地又擦了擦,还是没敢问出那个问题。
曙光流泻,几乎是开殿门的一刹那,屋内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投过来。
一下便定到那个捂着头上大包诉苦的吏部尚书,不等步子迈进甘露殿,某人就开始喊了:“陛下要为臣做主啊!”
突如其来的演技把左右站的兰殊霍赫吓一跳。
梁城越熟练地与吏部尚书跪在一处,指着血肉模糊的伤口:“陛下,臣下朝回府的路上,遭歹人箭袭。”
晟帝默不作声,脸拉越长越看越臭:这话,朕好像刚听过差不多的。
就在边上的吏部尚书也被吓着了,纵然同样身负伤势,但他只是被石头砸了头,可这梁城越……好像一边的肩膀都被射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