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窕撇嘴,一副吃了味的表情:“外祖父可真是偏心,看见小侄子都不跟我们说话了,那明年干脆我们都不来只让小侄子来好了。”
陆老太师立马不乐意,将小外曾孙抱还给宋斯年,认真又郑重,熟练得让人心痛:“外祖父哪里偏心了,哪年不都是你这孩子最占甜头,怎么,你这是吃你小侄子的醋了?”
宋窕大方承认,还挽住二老的臂弯,哄得两位老人家笑不拢嘴。
“行了赶紧进屋吧,外面风大。”自始至终,陆老太师夫妇也没施舍半个眼神给广陵侯。
进了主屋,设了满满当当一桌的美酒佳肴近在眼前。
还没落座,陆老太师还是忍不住拉住宋斯年问东问西,其中提及最多的是小家伙的名字与生辰,这第二便是宋窕的婚事。
“叫宋与,取了我与阿羽的名字谐音。”宋斯年言笑晏晏,口中的“阿羽”正是爱妻。
学富五车的陆老太师满意地捋了捋白花花的山羊胡,眸光一转:“那乐之的婚事如何了?你外祖父我可还想赶在还历寿前吃上这杯喜酒呢。”
宋斯年说得委婉:“想来也快了,目前应该算是初见苗头。”
宋窕被吓到,连忙起身:“我跟梁城越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谋深算的大哥挑眉:“我可没说是梁城越,小五这是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的人选?”
陆老太师急了:“那梁城越是谁啊,哪家的儿郎,姓梁?焰京姓梁的可不多啊。”
“他的确就是梁国公府的那位。”思索片刻,宋斯年还是招了:“是个武将。”
其实就算他不说,就单凭前面三个字,也根本瞒不过外祖父,毕竟他老人家在焰京吃了四十年的朝廷饭,跟老一辈的那位梁国公更是过命的交情。
说不定也能蹭到那位的面子,帮梁城越浅修一下他武将身份在外祖父心里的形象。
但显然,失败了。
“怎么又是个武将!”
终于舍得看向广陵侯,那双血丝遍布的鹰眼中盛满怒气,指桑骂槐道:“不是我说武将不好,我承认是他们驻守边疆打天下,可乐之,你糊涂啊,你想想你嫁个武将,一年到头见不了两天,你们哪里去谈感情去许诺白头啊!”
宋窕脸黑得不像话:“可外祖父,乐之压根没说过要把自己嫁给他啊。”
“……”陆老太师傻眼了。
在伉俪的眼神暗示下,他猛一拍宋斯年的背,气得呼哧呼哧:“你小子浓眉大眼的也开始跟我玩这套,都快吓死你外祖父了!”
宋窕捂脸坐下,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心有余悸的陆老太师也赶忙坐下拿筷子,又后怕地交代了两句,“选夫家,切记谨慎”。
旁边几个哥哥默不作声地夹菜,因为他们都知道,这话其实不是说给小五听的。
晚饭过后,外祖父派小厮带他们去了暂居的院子,独独留下了宋窕。
待人都走尽,外祖父沉思良久,这才道:“乐之,你跟外祖父说说,你跟那个姓梁的小子到底什么关系?”
宋窕有些啼笑皆非:“您别听我大哥胡说,他就是随口编来吓唬您的,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老太师夫妇对视频频,由外祖母挑话头:“是吗,可我听你大嫂说你们来的船上,他对你颇有照顾?”
“也只是照顾而已,并无其他。”宋窕话说得不快,三言两语便诉清了她晕船梁城越送药一事。
趁着复述,她自己也借此认真打量他们间的相处,种种事算来,他对她虽多有照拂,可应归不到男女之情一列才对。
说不定也只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罢。她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