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景这下子有点儿不乐意了,应许怎么这样呢,这才几天没见着真人啊,连消息都不回一个,这感情可冷淡的忒快了!
他趴沙发上越想越不高兴,撅着嘴给应许打电话,听筒里连着“嘟”了一分钟,总算传来个人声了——“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怎么回事儿啊?”白知景冲着手机自言自语,“还真就爱情呼叫转移了?”
“嘀嘀咕咕什么。”尚楚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上传来。
“靠!”白知景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把手机塞抱枕底下,一屁股坐了起来,拍着胸脯说,“老爹你干嘛啊!你走路就不能好好走吗?多大个人了,真让人操心!你说说你,咱们一家三口,我和我爸都是稳重的人,怎么就你愣是没学好,真不成熟!你还故意吓我你,吓出个好歹咋整啊,老白家绝后了都赖你!”
尚楚也没生气,眉毛一挑:“你紧张什么啊?”
白知景表情一僵,眼珠子转来转去,结结巴巴地否认:“我、我没啊,我有什么可紧张的我紧张,我紧张个屁啊我!”
尚楚嗤了一声,他儿子是个什么熊样儿没人比他清楚,白知景打小就这毛病,一紧张就喜欢满嘴跑火车,语速能比平时快上两倍。
“等电话呢?”尚楚在白知景身边坐下,翘着二郎腿问。
“没啊!”白知景立即矢口否认,“我打电话问大宝今儿做寒假作业了没,你说大宝也真不让人省心,我真是又当爹又当妈。。。。。。”
尚楚背靠着沙发,拿遥控器拧开电视,悠悠闲闲地问了一句:“应许还没给你打来啊?”
“可不是么,”白知景皱了皱鼻子,“应许也真是的,我都睡了一觉了他还——”
尚楚转过头,对儿子笑了笑:“不是没等谁电话吗?”
白知景咽了口唾沫,恨不能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吞了。
“哦对啊,应许说下午要教我做数学题来着,他不经常教我写作业的吗,很正常、正常。”
白知景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心慌个什么劲儿,他和应许从小就亲,同吃同睡的,应许家都算是他半个家了。但他爹这眼神又有点儿瘆人,就好像把一切都给看穿了似的,弄得他心里忐忑不安。
过了十来秒,尚楚才把目光重新挪回电视屏幕上:“客厅我征用了,滚蛋吧,碍眼。”
白知景见他爹什么都没说,这才松了一口气,摸出手机揣进兜里,穿上拖鞋打算乖乖滚蛋,走出去几步才品出点儿不对劲来,于是又小跑回来,叉着腰站他爹跟前,火气十足:“我咋就碍眼了我!爹你可真能胡说,我走出去人人都夸我俊俏呢!”
尚楚上下打量了儿子几眼,吹了声口哨,脸色有几分古怪:“俏倒是挺俏,给人家做小媳妇儿正好。”
白知景没听明白,挠了挠脖子问:“啥啊?”
尚楚瞅他这傻样儿就来气,这就好像家里含辛茹苦养了一头猪,好容易养到了能拱别人家白菜的年纪,结果自家猪被别人家的猪给拱了,关键是这傻猪还挺乐呵,自己家猪圈也不想待了,成天屁颠屁颠的就想往别人家猪圈跑。
“什么小媳妇儿,”白艾泽处理完公务,端着咖啡杯从楼梯上下来,看见尚楚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忍俊不禁地问白知景,“你又犯什么错事了?”
“我冤枉啊我!”白知景还挺委屈,哭丧着脸打小报告,“我啥也没干啊!我好好地坐着呢,我爹突然说我碍眼,还叫我滚蛋,爸你得好好管管他了,这尚楚也真是的,怎么就没一点儿父爱呢!”
“是挺冤枉。”白艾泽点头赞同。
尚楚操起一个抱枕就砸过来,白知景闪身躲开,嘻嘻哈哈地跑厨房里开冰箱翻吃的去了。
白艾泽捡起抱枕,在沙发上坐下,笑着说:“又生气了?”
“你儿子都要嫁出去了,”尚楚咬牙切齿地说,“你不生气啊?”
白艾泽耸了耸肩膀:“好事。”
“滚滚滚!”尚楚往他肩上杵了一拳,“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碍眼!”
白艾泽接住尚楚的拳头,放在掌心里捏了捏:“马上就十七岁了,正常。”
“别人早恋正常,白知景不行,”尚楚看着白艾泽,“他就是个小屁孩儿,他能懂什么啊,他就不要谈恋爱,最好这辈子都不谈,他就该永远都做个小孩儿。。。。。。”
他说着说着忽然哽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喉咙就有些酸涩。
白艾泽摸了摸他的额头,笑着说:“我看你也就是个小孩儿。”
白知景穿着一件连体小熊睡衣,撅着腚在冷冻柜里翻冰棍儿,尚楚看着小家伙屁股上毛茸茸的一团熊尾巴,轻轻呼出一口气:“他会吃苦的。”
他不是那种古板的个性,对于儿子的恋人是alpha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况且对方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温柔正直的应许。
他也不在乎什么门当不门当、户对不户对的,但坦白讲,从父亲的角度出发,应许的家庭环境太特殊了——顽疾缠身的爷爷、尚未成年的妹妹和纠缠不清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