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问?”见他煞有介事,蓁蓁问道。
说话之间,崔敬从袖中取出两个新月状杯筊,炯炯有神看一眼蓁蓁,又看一眼明明,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继而朝案几一扔。
一阴一阳,崔敬大笑,“大善,娘娘应下了。”
明明没见过这东西,好奇问道:“这两块木头,能通灵?”
这下,蓁蓁没能忍住,哈哈大笑,“你别看他胡扯,这叫掷杯筊,一阴一阳表示所请之事可行。不过啊,”蓁蓁转过来看着崔敬,“你偷偷练过了?”
崔敬笑道:“哪里!我是个实诚人,是我的诚心感动了娘娘,她老人家这才点头。我可不是那等鸡鸣狗盗之辈。”
蓁蓁显然不信,“你再扔一个试试?”
崔敬:“胡扯!娘娘她老人家累了,来一趟不容易,可不能这样折腾。”
蓁蓁:“学艺不精,你是害怕再来,就没有一阴一阳了吧?”
明明一面点头,一面想要去看看这东西因何稀罕,崔敬死活不再来一次,二人有来有往之间,不知怎的,这杯筊落到明明手中。小儿觉得好玩儿,稀罕得很,趁蓁蓁在和崔敬说话,赶紧扔一次。
二阴面,是个阴杯。
明明咋咋呼呼,觉得这结果同方才的没什么不同,高大喊搅,“你看,阿娘你看,我也会了,我也会了!”
蓁蓁和崔敬低头看去,女子大笑不止,崔敬气得嘴歪眼斜,“谁叫你扔的,成了阴杯,娘娘不同意了。明明,我可是你干爹,你就这样害你干爹的!”
小孩儿摆手,不知道,不明白,别找我。
崔敬可不能跟一个小孩儿计较,壮着胆子再来一次。
又是个圣杯!
“娘娘对我真好,我是娘娘认定的女婿。”
蓁蓁见不得他嘚瑟,“你再来,肯定出老千了你。”
明明在一旁看热闹,“出老千!”
崔敬:“我!再来就再来。”
再一次,又是圣杯,第三次,依旧是圣杯……
明明小声嘀咕,“阿娘,娘娘真同意了?”
“肯定是他背地里学的。”
蓁蓁不承认自己瞎说,话至一半,突然想起曾经魏大学士说过,崔敬这脑子,学什么都快。气得很了,自己无事,和他较劲儿干什么。
……
从青山岗回来,崔敬将蓁蓁母子二人送回府中,马不停蹄入宫觐见。
目下的秦茂,一身红色常服,少年志气。端坐翘头案之后,正在写着什么,得见崔敬入内,当即放下手中活计,问道:“殿帅来此,作何?”
秦茂眼中,全是笑意,莹润光亮,显然什么都知道。
反观崔敬,在秦茂的注目之下,到显得有几丝羞涩,不好开口。他张张口,没说话,直直矗立在殿中。
秦茂:“殿帅不说话?那我忙去了。”说着,果真捡起狼毫,继续写字。低头写字,可那目光不时落在崔敬身上,好似在说,我看你等到何时。
崔敬三五息犹豫之后,朗声开口,“微臣,求陛下赐婚!”
说罢,他也不知是开心,还是别的,一双桃花眼,晶亮耀眼,亮如满月。
这模样,瞧着委实有几分京都第一公子模样,秦茂尚是个少年,来了兴致,打趣问道:“哦,求赐婚啊?只是不知,这姑娘是谁?还是说,殿帅想要我随意给你选一个?”
崔敬急了,“陛下?!”
“哎,选一个也不是不好,得先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省的我一番心思,促成一对儿怨偶。”秦茂低头写字,嘴角含笑,有几分小贼模样。
脑子迷糊,被人戏弄了的崔敬,这才反应过来,想要说话,又碍于而今他是君主,不好言说,遂正正经经说道:
“微臣恋慕成平公主已久,思慕之情不可抑制,而今仅凭尺寸之功,求娶。若陛下恩准,微臣竭尽所能,爱护她,保护她,后半生,白头偕老,缘定三生。”
秦茂阁下笔墨,走到崔敬眼前来,散去满眼笑意,正色道:“男女之情,皆是盼望长长久久,然则世事无常,无人知晓以后如何。你当下在我这里说的,是为御前承诺,不可更改,你可想好了?”
崔敬毫不迟疑点头,“绝不悔改。”
秦茂再道:“我能有今日,你是功臣,姑姑亦然,我不想到时候见你们任何一人,过得不好,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