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诉你。”叶清圆将配饰都收回妆屉里,转过身,笑得眉眼弯弯,“不过你说得没错,用珍珠也很合适。”
她仰头看他,两秒后,唇角忽地牵起一个倦懒的弧度:“如果这件礼物是送给你,你会喜欢吗?谢尽芜。”
谢尽芜不经意与她含笑的目光相撞,很明显地怔了一瞬:“我不喜欢如果。”
叶清圆轻轻颔首:“好吧。”
“你……”
浓秀的睫毛掩住了他眼中纷乱复杂的情绪,谢尽芜推开门,轻声道:“无妨,我又不在意这些。”
“……还有,夜里睡觉时不要开窗。若你着凉生病了,恐怕会耽误明天的正事。”
叶清圆笑着道:“好,晚安。”
木门阖上,烛火被溜进来的微风拨弄得轻轻摇曳。
叶清圆靠在窗前的案几上,粉颈微垂,无声地露出一个笑容。
槐枝在心急什么?
“谢公子,叶姑娘,多谢二位这几日的奔波操劳,府里才能重归安宁。”潘淳玉举杯相敬,唇角含笑道,“潘某不胜感激。”
他的眉宇间隐隐的愁闷,眼珠布着细小的红丝,连笑也勉强,一看便知许久不曾休息。
天幕被接连几日的暴雨冲刷得湛蓝,澄澈的天幕中点缀着浓白蓬软的云团,日光明媚且耀眼。
支摘窗半开着,凉爽清新的风萧萧地吹进来,裹着各类花草的清润香气。窗外栽种了两棵重瓣白木槿,摇曳的花枝在厅内地砖上投下水波般荡漾的影子。
正厅内摆了一张圆桌,几名丫鬟忙着添茶倒水。崔老夫人坐在上首,潘淳玉为副陪。谢尽芜和叶清圆则端坐在主宾和副宾的位子。
谢尽芜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温暖明媚的日光照亮他的半边肩颈。他黑曜石般的眼眸掩在阴影中,冷凝而疏离。
他起身与潘淳玉轻轻碰杯,温和道:“潘公子客气了,这本是我辈的职责所在。”
叶清圆也笑微微地举杯相碰:“我以茶代酒。”
又把杯盏敬向崔老夫人,甜声道:“崔老夫人早日康复,万事安康。”
纵使崔老夫人的种种表现不太正常,在真相查清之前,她不得罪人,场面话都说足,不把氛围搞僵。
崔老夫人含笑一连说了好几个“好”。三人各自落座。
潘淳玉微垂着眼睫,眉宇间的燥郁遮掩不住。按潘府对外的说法,府中的槐妖已经被他们留下的符咒降服、灰飞烟灭,如今谢宴都开了,他却依旧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潘淳玉到底在遮掩什么?事关崔老夫人的性命安危,他竟还打别的算盘?
崔老夫人久病初愈,虽仍有些虚弱,却心情很好的模样:“多亏你们二位的相助,我和淳儿才没有后顾之忧啊。不瞒你们讲,这些时日,我们不知为此耗费了多少心神!”
她这番话说得费力,显然一场大“病”耗去她许多心力。
潘淳玉低声道:“母亲,注意身体。”
“无妨,”崔老夫人轻咳一声,“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麻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