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一惊。
冬夜料峭冷冽的寒风吹过来,见缝插针地鼓进他规矩扎在腰带里的衬衫下摆,显出周正流畅的肩线。
周津澈握住她的踝骨,上手揉了揉。
万幸,骨头没有错位。
他手指不停,有力地按揉着,指腹下的皮肤仿佛淌起热火灼烧的热意。
舒意眼睫轻轻颤动。
“别穿鞋了,我抱你走。”
他说完,把舒意为了参加婚宴特意搭配的猩红底高跟摘下来,她的脚趾都很可爱,脚背却被鞋面勒出了一道深刻的痕迹。
舒意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但她能感觉,周医生现在的情绪非常微妙。
他依旧蹲着,而她有了高跟的加持后,在目光交视间,产生了一种不太对等的身高差。
舒意捏着他的西服外套,内衬泛着冷冽的木质香,她熟悉的,是她香水柜中一瓶闲置多年的冷门香。
偏中性,她一直没什么合适的场合喷。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香味像是某种不为人道的导火索。
周津澈见她不说话,只是拿那双被灯光照得有些水盈盈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他不是很能招架舒意心无旁骛的目光,干脆抬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身体稍微前倾,展臂绕过她笔直而纤细的双腿,轻松地抱起来。
舒意被迫环着他脖颈,盯着他笔直鼻骨架着的银边眼镜,忽然上手沿着他的耳廓摸一圈,然后捏了捏耳垂。
等个三五秒……
耳朵红了。
纪铭出现的时候,她多少有些坏心情。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把自己的情史当做什么宣言骄傲地发表演讲,舒意深以为,谈过纪铭,完全算得上自己的赛博案底。
最要命的是,她并不想当着蒋艋和蒋艋crush的面,被纪铭强调自己是他暗恋十几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这种感觉真的太奇怪了!
舒意抿住唇,这个时候倒是想起还没退房,她的登机箱还丢在房间里。
周津澈说他一会儿会去替她收拾,让她别担心。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提前说一声位置。
舒意摇摇头,她拇指和食指分别按住周津澈的侧脸,同时屈起中指指节,将他的下半脸抬起来。
她在他耳边轻声:“伸舌头。”
然后吻过去。
下山的长道走到一半,他被迫停住脚步。
南城的迤丽主打浮夸奢靡,虽然有一千多一晚的标间,也有八万八的suit。齐乐晗是大小姐,一视同仁包了所有8。8万的套房,舒意并不想去数他今晚花了多少个零。
月光很净,深深浅浅地落到似乎凝了一层白霜的地面,有种人为刻意的精致。
还好这里尚算清净,高大耸立的路灯遥遥地斜着暖黄色的光线,她好小一张脸,完全被可以形容为童话中的光线包裹,因为微微憋气,面色泛着清透干净的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