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凛冽干燥的气息拥住她,真奇怪,明明是忙了一整天,舒意从不觉得他身上的味道难闻,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她想起蔚女士很多年前跟她说的,如果有一天,她愿意亲吻睡在身侧还没有洗脸刷牙,甚至沾着眼屎、开口就是熏天熏地的口气的男人,那么这大半是真爱了。
彼时她还年轻,心浮气躁,虽然向往爱情,却绝对不想亲吻一个有口气的男人。
可是周医生,无论昨夜闹得多晚,第二天都能五点半起来。
晨跑、运动,做早餐,然后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吻一吻她,再把牙膏和温水放到她手边的位置,再小的琐事也有耐心亲力亲为。
她按着潮湿眼睫,闷着气音:“我明白了,以后,我们谁都不许为这些事情道歉。deal?”
他淡淡笑应,勾过她的尾指,晃了晃:“deal。拉钩上吊一百年,谁先道歉谁是小狗。”
想了想,在她耳边,很轻地“汪”了一声。
舒意立即瞪他。
周津澈打开车门,重新把她放回去,车里面逸散着古怪腥臭的冻肉气味,不好闻。
他思索一阵,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脸颊肉,单手扶着车顶,只余一截劲瘦窄腰在她眼底。
“开我的车回去,东西不能要了,你等我,找个垃圾桶扔掉。明天我休息了会把车开到附近的洗车店。”
他都安排好了,舒意自然也不说什么。
她仰着脸,刚哭过的眼底留有糜艳的红。
周津澈喉结微动,修长干净的指端衔着她唇角,低声:“明天不炖排骨汤,给你熬老鸭汤怎么样?我妈最近给我快递了几只走地鸭,农村散养的。”
最后一个问题皆大欢喜地解决。
舒意点头,双手环着他的腰,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地讲:
“我爱你。”
他就笑,笑里敛过了穿越艰难风雪的平静与知足,还有千年万年的郑重:“嗯,听见了。我更爱你。”
《蔚舒意回信》老公:
康黛给她发来拉普兰德雪景的上午,舒意顺手关掉金黄色的吐司机。
天地一片苍白,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树木精神抖擞遗世独立,看起来很难支撑彻夜冷雪的重量,可每一根枝桠没有弯曲。
康黛身后是一个嵌墙的火炉,赵煦阳半蹲着身,慢慢地添着木柴。
他们隔着屏幕打了声招呼,康黛擦了擦窗玻璃蜿蜒滑落的雪痕,脸上浮着笑容:“拉普兰德真冷,但是可以看见极光。这里的驯鹿非常高,宝贝的小名儿我已经想好了,就叫twinkle。”
几句话说得跳跃无比,舒意看着巴掌大屏幕里的雪景,那样厚重的、很有分量的凛冽冷白,反射着刺目雪光。
舒意刚把lucky从宠物店接回来。
好消息,小猫很健康,带回来时的营养不良和脱水已经痊愈,洗过澡后更像一朵蓬松自在的蒲公英,没多长时间就和money玩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