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晗茵虽然希望迎春对于贾家有些戒心,但她可不想本就一心寄托太上忘情的迎春越发的沉郁,干脆不再说这些事,带着迎春去主院帮唐明月的忙。
结果在主院里,侯晗茵惊讶的发现,今日的父亲怎么下职的如此之早不说,还把自己的亲亲未婚夫一起带来了。
侯晗茵两辈子和徒怀楠一起长大,可是个不会害羞的,拉着迎春的手指着头戴金冠,一身绛紫色盘龙纹郡王常服的人道:“这就是清平郡王,你叫一声姐夫就是了。”
迎春在看到徒怀楠的第一眼便立刻低下了头,青年人雄姿英发,俊美风流,看向茵姐姐的眼神满是温柔,是一个和贾家男儿完全不一样的男子。
迎春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外男,一时间手足无措了起来,良久才讷讷道:“见过郡王。”
徒怀楠赶紧道:“表妹不必多礼,倒是我的不是,惊扰了表妹,小小赔礼,不成敬意。”
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里面放了几个金锞子,是徒怀楠随身带着以防不时之需的。
谁让徒怀楠抬脚回侯家早就习惯了,是真的没有准备见面礼,随身携带的东西送给一个闺中少女更是不合适。
虽然直接给红包没有灵魂,但不出错啊!
而侯文敬夫妻也差不多,一直是将徒怀楠当儿子看的,这才忘了先告诉迎春一声,两边就这样直接撞了个正着。
不过大家都是亲戚,总要见面的,今日碰面虽然仓促些,但场上都是自家人也是无妨的。
不过侯晗茵还是发现了迎春的不自在,想着这得慢慢来,索性先将迎春送回房间,这才回来和徒怀楠说起话来。
“今个儿又不是休沐,你和爹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如今侯文敬和徒怀楠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六部侍郎,哪怕公务不忙,怎么着也得等到单位下班打卡再走吧,又不是外任,不用打卡的。
徒怀楠耸耸肩,“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太上皇他老人家今天不舒服,钦天监说是有兵戈煞气冲撞了,于是我和爹自然就只能暂时回家了。”
侯晗茵眯了眯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徒怀楠一圈,徒怀楠面对侯晗茵怀疑的眼神,表情越发的无辜。
到底还是侯晗茵先绷不住了,凑过去和徒怀楠咬耳朵道:“你这装白莲花的技能还是对外人用吧,太上皇如今那么爱名声的人连名声都不顾了,你们到底是干了什么?赶紧跟我说实话,否则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野蛮女友。”
说着两只玉白的手指还往徒怀楠的耳朵那里伸了伸。
徒怀楠赶紧讨饶,“阿茵饶命,我说实话就是了。”
说着便拉着侯晗茵的手亲亲密密的坐到了贵妃榻上,侯文敬夫妻只当看不见小儿女的眉眼官司,眼不见为净。
徒怀楠道:“昨个儿我们和张家与皇上合作,把工部尚书给弄下去了。估计太上皇是看我们的战斗力有点儿太强了,所以这才被冲撞了。”
侯晗茵嘴角抽搐,“不是,你和爹也太着急了吧,这刚入职多久啊,你们就把爹的顶头上司给开了,也难怪太上皇坐不住了。”
徒怀楠也很无奈,“可是工部尚书不整治不行啊,康平40年后吏治腐败,太上皇为了维持朝堂虚假繁荣,示意工部与户部缺斤短两乱印钱币;边军的兵甲质量不合格,关外瓦剌人那里还出现了大安的制式兵器;当年江南水患,当今查到水利拨款被贪污了十分之九,导致堤坝修葺不善。这桩桩件件工部哪里拖得开关系,工部尚书在其中更是充当了极不光彩的角色。”
“别说这些罪名足够兵部尚书全家以叛国罪惩处,便是为了爹以后不被工部这个烂摊子拖下水,我们也得先把工部料理个清楚明白。刚好我和爹爹从军队回来,以大安兵械外流,工部交付的兵械不合格为基点发难也算合情合理。”
侯晗茵听到这良久无语,兵器这事她知道,当年的堤坝案也略有耳闻,但是钱币偷工减料这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毕竟据说当年有人提出这个建议后便被当时的雍王给激情驳斥了下去。
谁能想到太上皇面上没答应,暗地里居然示意户部和工部偷着干呢,官方带头印□□,这可真是涨了见识了。
不是,大安朝只是平替了清朝而已,再往前的历史和现实可没有太多的偏差,康平帝难道不知道乱发钱币会造成什么后果吗?得亏康平帝中风了,不然民间经济一崩溃,眼看着就是要重新改朝换代的节奏啊!
徒怀楠看明白了侯晗茵的沉默,无奈的叹口气,“太上皇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天子,钱币贬值的后果他很清楚,只不过那时候他只想继续维持他的盛世虚影,不打算理会未来如何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