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以轻易让一座历史悠久的学府为之改变规则的「小小官员」。
这个就很值得深思。
安德森并不想那么多,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已经活了很久,早已知道不是什么事都需要追根究底。既然这位福尔摩斯先生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官员,那他姑且就当他是又如何?
在他要享受最后的人生面前,就算有些好奇福特家的姑娘和这个神秘的男人的关系也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年轻人总有他们自己的故事要讲。
“哦,对了,”安德森教授即将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我之前去学校办离职手续的时候,听校长无意间说过,福特小姐只接受了在伦敦大学任教一学期的邀请,她似乎并不打算在伦敦久留。”
安德森觉得这个男人说不定心里都有数。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说完后他就觉得自己或许是多嘴了。
“哦,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教授。”
果然,他看见那个蓝眼的福尔摩斯先生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意外,波澜不惊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面具,甚至对自己礼貌性的笑了笑。
身材高大但不臃肿的福尔摩斯如同一个绅士提着他的拐杖一样提起他的黑伞,甚至还转了一下,很有几分潇洒的利落,他走向门口的安德森,看起来也要离开。
“但我想年轻人总有她的想法,想做什么也是她的自由。”麦考夫微笑着说。
优雅沉稳的男性和教授擦肩而过的时候对他点头示意了一下,丝绸制成的浅灰色条纹领带在自然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泽,像是某种湖光闪烁。
“那么,再次祝你的旅途愉快,先生。”
安德森目送载着男性的汽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大费周章的把人塞到伦敦大学里呢?
老教授不能理解,然后他注意到街道上的人流不知何时渐渐多了起来,就好像之前有什么无形的屏障让人们忽略了这里。而现在,屏障消失了,人们自然也就簇拥着来到这里。
胡子花白的安德森也微微一笑,不在纠结,坐上了早就等候多时的计程车。
——说起来,虽然只见了两次,但这位福尔摩斯先生一直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呢。
麦考夫在天将擦黑时回到只有自己一人的宅邸,空荡的巨大空间没有让他感到半点孤寂,他打开灯,摸出手机,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着他深邃的五官显得如此冰冷。
上面又有三条新信息。
来自不同的人。
第一条是他的妹妹发的:
——我刚才精神错乱了,我才不会动我的小月亮呢。
剩下的都来自他的弟弟夏洛克:
——艾琳·艾德勒的小玩具我已经拿到了。
——欧洛丝去见她了,小玫瑰看起来又要跑了。
男性把伞放进伞架,又脱下外套,露出合身的银灰色马甲和深色的衬衫,银色的臂环恰到好处的卡在男性的臂弯处,褶皱的衣物紧贴着他的手臂,让他有条不紊的动作也有种微妙的禁欲感。
麦考夫将领带扯下,解开了两颗扣子,他坐上了自己专属的躺椅,手机被随手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昏暗的光影里,男性的影子也变得渐渐模糊。
火光伴随着清脆的「咔哒」声之后熄灭,空气在短暂的惊醒后又重新变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