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还会在梦里发出软软的鼻音,哼哼唧唧地喊妈妈。
一向最讨厌被人干扰睡眠的沈凌寒却从未嫌弃过他,总会在他睡梦中哭着喊妈妈的时候将他搂得更紧了些,俯下身子在他耳边柔声安抚。
直到少年终于带着眼睫上晶莹剔透的几颗泪珠又一次陷入了深眠。
在两人同床共枕的最开始一段时间,江郁星仍是害怕沈凌寒,宁愿贴着床沿睡也不敢靠过来。
于是沈凌寒就一次又一次在睡前将他*到精疲力竭,让他连抬手指的力气都不再拥有,连意识都消散得朦胧又模糊。
每当这个时候,沈凌寒就会露出餍足的微笑,顺理成章地将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家伙一把揽进自己的怀里,抱着又香又软的小家伙睡一个美美的觉。
尽管沈凌寒已经说过了,江郁星在自己面前可以不用这么乖。
但他仍是乖的不行,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在刚刚被带回家的时候,他们做的每一次大都是在沈凌寒暴怒的时候进行的,近乎肆虐性地将那个可怜兮兮的小东西拽到……
那时江郁星还会挣扎得厉害。
然而现在小家伙在床上听话得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哪怕实在疼的狠了也不会挣扎,只会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偶尔溢出几声破碎的闷哼,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迷离地望向自己。
睫毛簌簌动几下,晶莹剔透如珍珠般的眼泪就顺着淌了下来。
这予求予取、任人采撷的模样也因此让沈凌寒在心底产生了“江郁星竟然已经爱我爱到了这种地步”的错觉。
沈凌寒总觉得江郁星就是世界上最纯净最澄澈的家伙,让他不由自主联想到雪峰上不染尘埃的初雪。
又像是山间最清澈见底的那一涌泉,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每当看到他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就仿佛拥有了一块最上等最名贵的琥珀。
纯洁无瑕,闪着晶晶亮的光,每一次都能神奇地抚平沈凌寒纷繁复杂的思绪。
让在波谲云诡的商场上摸爬滚打、斗智斗勇一整天的男人在一瞬间平静下来,困倦与疲惫一扫而空,心里还会漾起一圈又一圈幸福的涟漪。
往往这时沈凌寒会停下来,盯着那双漂亮又可怜的眼睛发会呆。
然后俯下身子温柔地轻抚他白皙手臂上曾经被烟蒂烫出来的那些消退不掉的伤疤,在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
吻得很珍惜。
像是在修补最完美的瓷器上几道刺眼的裂痕。
每到这个时候手下的小家伙已经近乎完全失去了意识,眼神迷离又失焦,连眼睛都不再眨一下。
沈凌寒却仍旧吻得认真又温柔,口中亲昵地溢出一声又一声“星星”。
……
司机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说出口的那声“沈总,到了”,猛然打断了沈凌寒的思绪。
车稳稳停在别墅门前。
透过车窗,沈凌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发呆的江郁星,佣人正有些急切地跑过去催他回到别墅里。
小家伙很听话,乖乖起身跟着佣人回去,只是眼神还颇有些留恋,一步三回头地望着院子里那些寒风中摇曳的三角梅。
这大冬天的,跑到外面来干巴巴坐着也不嫌冷。
沈凌寒这样想着,眼睛微眯,却始终注视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直到他踱着慢吞吞的步子紧跟着佣人走进了别墅里。
江郁星手腕上的链子终于被解开了,也被允许在别墅内自由活动。
但他最珍惜的还是每天一小时能够去到院子里散步的时间。
每天只有这短短的一小时,他才被允许踏出别墅的大门,能够在院子里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尽管天气寒冷,他也不顾佣人的劝阻,分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哪怕只是坐在秋千上发呆,哪怕只是坐在花前闻闻香味儿,也要在外面待够一个小时。
“小江少看起来很喜欢花。”管家林叔出来接沈凌寒下车时不经意间提到,“可惜这天气太冷了,院子里就只剩下那片三角梅了。”
林叔也只是无意中提了一嘴,却没想到沈凌寒在听到他的话后沉思了几秒,便重新坐回了车里。
林叔在原地怔愣着,只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去城西那家花店”,再抬头时车已经开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