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比恩的弟弟,不,现在是哥哥。他似乎被吓到了,唰的哭起来。虚弱的哭声又奇怪的有力,象征着生命跳动,连带着让德比恩也受到感染,不知不觉中打通了出生以来闭塞的气道,
老妇人却更担心,如干树皮般布满皱纹的脸挤作一团,她似乎害怕被别人听见房子里有两个孩子的哭声。
匆匆走到窗台前,紧张张望了几下,确保周围无他人后猛的把窗帘拉上,
她抱起早出生的那个孩子,轻轻拍抚对方的后背,娴熟的手法让哥哥把哭声吞回喉咙里,
“好吧,你打算留下他,妈妈不反对…………但你和丽丽只准备了一个名字,哥哥已经叫德比恩,弟弟呢?家庭没有做好迎接第二个生命到来的一切。”
“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养第二个孩子,怎么让他安全长大?我们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
农场主沉默了,他坐在床边,想点一支烟。
昏迷的妻子让男人打消了想法,他只是一下一下打量着两个相似的儿子来。这对兄弟长的一模一样,连痣的位子都相似,
男人站起来,把那个无人恋爱的孤零零的晚生子抱在怀里,看着他柔软的脸颊,
“…………妈妈,我们家没有双生子。今天,丽丽只诞下了一个孩子,他是德比恩,另一个也是德比恩。”
“我会瞒下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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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比恩从梦中惊醒了,
他时常能在睡梦里回忆起出生时的事情。
出生时间相差无几的兄弟在待遇上天差地别。长子有自己的房间,他能居住在父母和祖母的卧室中间,享受最好的阳光和自由,
但弟弟没有,他只能缩在阁楼上,和一尊古朴的神像分享不大的屋顶。
奶奶会在周三的午后上来向黄金主做祷告。她会祈祷战争平息,祈祷风调雨顺,祈祷子孙后代和乐安康,而这也是德比恩最快乐的时光,
小孙子可以把头枕在奶奶的腿上,听她说一些外面有意思的事情,听她说起自己那个孪生兄弟的事情,
等父亲得空了,他还会勒令哥哥早早上床睡觉,把哥哥关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让阁楼上的弟弟能跑到庄园中透透气,感受一下奔跑的感觉。
从父亲怪异的举动不难想到另一个德比恩或许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毕竟他们从来都不被允许同时出现,甚至弟弟不能出现在家人以外者面前,
“多说多错”,这是父亲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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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被殖民,宗主星也不在乎他们,仅仅把'这里看作另一个资源的补给站、推广黄金主圣恩的普通目标罢了,
所以,这里没有任何与星际接轨以供娱乐的玩意,仅存的港口据说是上面为了迎接某个公司的大人物而修建,技术材料乃至施工都由市场开拓部完成。
这和平民没什么关系,毕竟孩子们只能在黄土地上奔跑,彼此间玩着最原始稚嫩的小游戏消遣。
这个时候,孤独的德比恩就会趴在神像前,和这个不会说话的“朋友”分享见闻,
“你知道外面的天有多蓝吗?你知道外面的草有多绿吗?我躺下的时候发现云朵离我好近好近,如果能爬到屋顶上去,相必一伸手就能摘下一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