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汉弗莱爵士不置可否的表情,算是间接承认了她的话。
康斯坦斯揉了揉头,她没想到威廉姆斯居然能查到自己都查不到的内幕。
但她却说:“不是麦考夫做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他说话!”汉弗莱突然站起身,他已经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该死的,他宁肯回到哈德米尔斯乡间别墅呼吸新鲜空气。
“祖父,”她开口,这称呼让汉弗莱为之侧目,她笑起来:“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这算什么,她这算是信任他吗?
麦考夫的心情犹如正在运行的过山车,一上一下的,可真是刺激极了。
汉弗莱沉默不语地看了看康斯坦斯,又看了一眼麦考夫,他嘴唇蠕动,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败在了她那双肖像妻子的眼睛下。
他妥协地坐回原位,咳了几声,大概是为了缓解尴尬,他瞥到桌角的那束花,于是换了个话题:“那这束花也是福尔摩斯先生送的?”
“不是。”麦考夫的脸色微沉。
这才是今晚令他最不安的一点。
圣诞节前的沦陷
临近圣诞节,康斯坦斯还是没能官复原职。她想这其中绝对有麦考夫从中作梗的原因。
自从那晚大家说开后,加之麦考夫又顺手帮汉弗莱解决了几件心头大事,最近连汉弗莱对他的态度都好了不少,这令她始料未及。
但仔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像麦考夫那样的聪明人。如果想要不留痕迹地讨好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康斯坦斯将手中的书放下。汉弗莱和德雷克在骑士桥这里住了几天就又以「不习惯」为由重新住到位于南肯辛顿区的阿普比老宅,那栋上百年的老宅里充斥着褪色的家具和破旧不可估价的毛毯,她小时候坐在上面喝茶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这代代相传的古董出了什么意外。她可一点都不喜欢那里。
于是,这栋别墅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屋外大雪纷飞,对于常年住在伦敦的人来说,这样的风雪天气来得猝不及防。
康斯坦斯将纸箱从储藏间拖出来,手指在摆放整齐的碟片中随意挑了一张出来,是2007年上映的战争片《赎罪》。
正好,她这个下午就用这部电影打发时间。
此时门铃作响,她蹙眉思考这会还能有谁来这里。
门打开后,陡然涌来的寒风让她瑟缩了一下,她的视线落在麦考夫身上的雪花时,难得愣了几秒。
自那次晚餐之后,她大概有一周没有见过他了。
麦考夫撑着黑伞,他一身黑色羊毛大衣,黑色三件套,黑色皮鞋,甚至连手套都是黑色的。
从她这个角度看,简直是白茫茫的背景下最瞩目的一抹黑。
兴许这人连心肝都是黑的。
“或许,我能进去说话?”他彬彬有礼道。
康斯坦斯带他走到两个连接的接待室,室内铺成着浅灰色橡木拼花地板,连着开了三盏玻璃吊灯,传统的白色大理石壁炉火光融融,整个屋子看起来明亮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