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没有糟到你所预想的那样,麦考夫,冷静点。”
麦考夫闭上了双眼。
他的语气懊悔至极,痛苦至极,那是夏洛克从没听过的复杂情绪,“我答应过她,我会去接她的。”
他极少会允诺别人,但一旦答应别人,就意味着他就一定要做到,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这是麦考夫的信念。
“现在还不晚。”夏洛克挑了挑眉,他望向窗外飞过的一群白鸽,若有所悟道。
骗子之间的较量
康斯坦斯是被震动声吵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眼前一片漆黑,除了一盏高高钉在墙上的壁灯,壁灯旁边是一块被悬挂的显示屏,在隐约昏黄色的光晕里,她抬眼注意到四个角落分别都安装了夜视监控摄像头。
康斯坦斯眉头微皱,摸摸自己的耳朵。
耳坠果然不见了。她想,真是可惜这么精密的定位追踪器。
四面都是石壁,只有一处高到需要抬头才能看到的小窗户,被红色天鹅绒窗帘盖住,竟透不出一丝光。康斯坦斯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无法形容这诡异到令她感到恶心的气味。
手不经意触碰到柔软之处,康斯坦斯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宽大的镀金床上,对面就是一面大穿衣镜,清晰地照出她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果然,问题是出在小女孩递来的那只支爱尔兰哨笛上。
「滋滋滋」的震动声不断在提醒她目前的处境。
康斯坦斯下床,俯身寻找震动的来源,走到穿衣镜的位置,在她斜对面放置着一个三层的白色书架,有人将手机放在了最上面。
果然是手机发出的震动。
康斯坦斯眉头下压,露出一丝憎恶的表情,她已经猜到是谁打的电话。
似乎是配合着手机发出的动静,距壁灯不到一英尺的显示屏也突然亮了起来。
黑屏变成了布伦丹的模样,他仍然是那副平凡的五官,还有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透过屏幕,可以看到他的背后是一排排书架,上面堆满了书。
其中,谢默斯·希尼的《北方》、《野外工作》以及《苦路岛》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亲爱的,你果然找到了纸条。”布伦丹的声音颇为愉悦,甚至还带着一丝畅快的笑意。
去年,就在诺森伯兰大街发生爆炸案的那天,康斯坦斯收到的一个匿名包裹,里面就是那支爱尔兰哨笛。
笛子里确实藏有一张纸条,那也是前不久她才发现的。
康斯坦斯将视线对准摄像头,她冷冷道:“科尔文先生,事实上,我确实很想见您一面。但这不代表您可以用这方式来邀请我做客。”
并非预料不到,相反这是她能设想到的最危险的局面。
再往深处思考,她甚至还能得出一个毫无证据支撑但却完全说得通的理由——麦考夫与布伦丹之间必然有一场隐晦的交易。
奇怪的是,康斯坦斯没有生出任何的背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