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还能回来吗?”
“什么?”,时予安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头。
见到时予安的反应,林钧的脸上闪过尴尬,他挠了挠头试图为自己的话找补,“如果先生嫌弃我……”
时予安一直知道他容易敏感多虑,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接过话头,“不会,你随时想过来都可以。要来记得提前给我发消息。”
毕竟大多数时候,时予安都不在疗养院。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时予安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你的房间给你留着,安安很喜欢你。军里有假期,你可以出来陪陪他。”
林钧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会的,先生。”
在得到这个回答之后,时予安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子松懈下来。
………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帮助林钧一起收拾好行李,时予安又给他装了一大盒向导素。
“东西不要忘,向导素不够用就发消息给我,我给你寄快递。有不舒服别逞能,记得及时来找我。第六军的驻扎地不远,有事情不要拖着。”,他语气很自然的嘱托着,说完又瞬间愣住。
他突然发现,这样的事他好像早就做了无数遍,这样的话他也早就说了无数次。
“那我走了,先生。”
“嗯。”,时予安轻轻点头,目送着林钧的背影逐渐走远。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那么清晰的认识到林钧是一个军人。
一个,像是他的父亲,像是他的哥哥那样的军人。
一个像是一捧流沙,轻易就会离他而去的人。
“等一下!”,就在林钧即将走出疗养院大门的前一刻,时予安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他。
林钧背着包,有些疑惑的回过头。
“你,真的会回来看安安吗?”,时予安忍不住询问。
就像是二十多年前,一个刚刚失去了母亲的小向导,也是这样扯住自己父亲的衣袖,满脸期许的询问,“你会回来陪我吗?”
“当然,一有时间我肯定会的。”
“当然,一有假期我肯定会的。”,林钧毫不犹豫的点头回答。
可惜,当年的小向导只得到一个个让他失望的通讯。
【抱歉瑞瑞,我突然有会议,原谅我这一次吧。】
【对不起,我的小北极星。】
【抱歉……】
父亲总是越来越忙,让他“工作”繁忙的事情再也无法挽回,战争打响——
“这一战结束,你就不会再忙了吧?”,最后送父亲出征前,他还在天真的幻想。
“当然,等到和平下来,我这个职务就会很清闲了。”
然而当时的时予安并不知道,和平这两个字,总是伴随着鲜血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