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愤愤地拿起勺子往嘴里送。
好烫!
她慌乱地放下勺子用手扇风。
沈医生趁此机会出去了一趟,灵均不知道她去干嘛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沈医生的形象算是彻底碎落了。
但是……沈医生还是细心的,给她买了粥喝。灵均蹙着眉头,叹了口气。
她还得赶紧回家一趟。贝业成交给自己的任务是完成了,可自己迟迟不回去,怕是明天满白城的人都知道自己失踪了。
病房离诊所大厅不远,灵均能清晰地听见前面在说什么话。
“沈医生,这么晚了还有病人呢。”一个男人的声音。
“嗯……陈警官哪里不舒服?”
“我身体好着呢,今天我当班夜巡。沈医生在这还没听说呢吧?昨晚城西死了个人,中枪的。”陈警官说着往走廊里进。
“这种事不是警察署的机密吗,陈警官这么随意?”沈医生的声音要远一些,应该是跟在陈警官的身后。
“没事,这事全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都传开了。”
脚步声愈来愈近,灵均在听到中枪的时候,心里直发毛,不会是来查自己的吧。她昨晚去的地方正好是城西!
身份
病房顶上的白炽灯忽然闪了一下。
耳边鞋跟踏在地砖上发出的“哒哒”声响愈来愈近,灵均慌乱地看了一眼刚才沈医生给自己指的地方,那一列柜子里放着灵均的私人物品,碎了的眼睛、阿努比斯面具、还有决不能被警察署的人看到的手枪。
“她怎么了?”疑惑地声音自门口传来。
灵均回头往门边看去,一个身穿警服的人正步步踏入。他的肩章处有两颗星星,腰间别着一把j式手枪。
陈警官停在灵均的不远处仔细地打量她,一双手背在身后。
“没什么大问题,慢性阑尾炎,在我这挂消炎水呢。”沈医生漫不经心地说着,她瞥了眼病房角落,没瞧见什么奇怪东西,这才略微安心。
两个人说话的语气不像是陌生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还有一些熟悉。
灵均生怕说错话,干脆就不说话,缄口不言。
病房里一时陷入沉默,谁也不去开那个话匣子。陈警官只是定定地看着灵均,他半晌忽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扬声问道:“欸!你不是那个……那个……”他皱着眉头,背着的手抬到嘴边,指腹抵着嘴唇长“嘶”一声,不停地翻找着记忆。
这一句话把病房里的两个人的情绪全然带动起来,一个满后背的细汗,紧张得不行;另一个轻挑眉头地看着床上的人暗自使眼色,警告的意味分明。
渣滓街的这家诊所开到现在,替不少道上的人处理过伤势,至今为止没听说过被警察署请喝茶过。
灵均不难看出,沈医生给自己的警告神色。若是自己给她惹了什么大麻烦,恐怕沈医生是要找自己算账的。
“我应该是没见过警官的。”灵均低声道,面上不显任何紧张的意味,藏于薄被下的指头相互抠着。
沈医生盯着灵均似乎是很满意她说的话,警告的神色都缓和了不少。
房里的三个人心思各异,直到陈警官竖起食指眉头舒展道:“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贝家少姥吗!我就说你怎么这么面熟,我下午那会才在局里见过你的照片。”
“哪个贝家?”沈医生开口问道,她似乎对灵均的身份很感兴趣。
只见陈警官哎哟一声:“还能是哪个贝家。咱们白城赫赫有名的轮船世家,‘贝勒爷’家的。”他跟沈医生短短解释了一声,转头对着灵均,一脸讨好的模样堆满笑容,“原来贝少姥在这啊,那就好办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好办?警察署在找自己吗?
贝灵均低眉思忖着,她清了清嗓子问道:“我父亲是不是去警察署了。”
“可不是吗,您父亲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下午去警察署的时候满脸的愧疚。还让我们见到您了给稍个口信,他买了赔礼就等着您回家了,给您赔罪呢。”陈警官这幅谄媚的模样,就像是对面的人是什么大官似的。
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问题,白城三股势力均衡,其中贝业成的势力单论出来要比其余的两家要更有权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