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顺着引力不断重刷着灵均的身体,她混沌的思绪在这拥挤的空间里逐渐清晰。她不断回想着和沈栖归的对话,在脑海里突然想明白一个事。
沈栖归重生了。
所以她才会知道自己是哪一天来的这个世界。
而沈栖归似乎误以为自己和她一样是重生的,才会说她们感同身受。
想明白一切的灵均定了心神从浴室里走出来,家里响起一阵老旧唱片的音响。
她偏头朝沈栖归的房间看去,她正捣鼓着房间里放着的铜色唱片机。
放着的旋律是她听不懂的洋文,应该是她留学带回来的唱片。虽然听不懂在唱什么,但却感觉到一股醉酒般的摇曳,忍不住想在这间不算大的卧室里随着晃动。
“你是重生的。”灵均笃定地问道,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脚缩在地上界限分明的线上,一面是深色的木地板,一面是有些凉意的瓷砖。她有些不敢踏进去。
摆弄唱片的沈栖归回过了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天花板暖黄的灯光疏影掠动。
“你不也是?”她轻笑了一声,语气里还有些雀跃,“还好那晚救下了你,这场复仇盛宴才不会这么无聊。”
“向谁复仇?”灵均当即皱了眉,她心里有些隐隐地不安,总感觉事情不像她觉得那么简单。
身前的人忽地拉着自己的手,将她带到了一个满是相同气息沐浴露的怀里,柔软的,一触便能感受到的炙热怀抱。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沈栖归声音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漠然的冷意,“做吗?”
头顶天花板上暖黄的灯光开始变得令人恍惚,晃动的灯影照着暖光下晃动的影子。
灵均没拒绝,迎来的是一个无比热烈汹涌的热吻,像是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卷起一阵龙卷风,搅得海面澎湃汹涌。
沈栖归的房间里有一面等身的穿衣镜,落在木地板上。她们在镜子前热吻,灵均甚至能透过镜子看到她迷离的面庞,满是无法遮掩的情。欲。
她是不是故意的,一步步布置好了陷阱,等着自己踏入网中。
本有些凉意的地板逐渐变热了,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失魂的模样很是羞耻,特别是放在地上的那盘齁甜的青提。
那双沾满了晶莹的指尖捻起青提的模样,还有房间里满是糜烂青提的齁甜气味。
灵均永远也忘不掉。
你不累吗?
空气里的青提甜味很浓郁,浓到飘进鼻息钻入天灵,与颅内漂浮所带来的震撼一起共振。
灵均侧卧在木地板上,柔和的眉目紧闭,地板上的凉意丝毫感觉不到,早被炙热的体温化褪寒霜。
耳畔响起一阵窸窣的响纸声,灵均抬起疲惫的眼眸瞥了过去,她纤指夹着一张印着碎花图案的糖纸,塑料的揉捏声在她的指尖翻飞。
“还留着呢?”她此刻的嗓音像是微醺的人站在霓虹闪烁的舞池中央摇曳,听起来有些遥远,却又无比贴近。
沈栖归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的手提包拿过来了,还从里头精准地翻到了她忘了扔的糖纸。
“你怎么翻人东西。”灵均闭上了眼,像是熬了好几个大夜。
这地板愈发冷起来了,不似刚刚与人灵魂共振时的灼热,她又睁了眼爬起来走到沈栖归身侧坐下,枕着人柔软有力的大腿。
发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伸来了一只手,温温柔柔地抚着她凌乱的发丝,一捋又一捋地将其拨顺。
“我刚刚问过你了,你说随便看。”顶上的人似乎还在看她的手提包,像是确认她的想法一般,“你还抽烟呢?”
灵均这会子觉得她问题有些多,不知道刚刚一直问问题的时候沈栖归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感受。
她闷闷地回了句:“戒了。”
又过了一会,发顶上的手越来越缓,四周很安静,灵均一抬眼就会看见地上散乱的糜烂青提,脑子里挥之不去的画面,她透过穿衣镜看到她们糜乱的场面,似乎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