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别怕!”淡淡的语调从一双好看的朱唇口中传出,像是春日里肆意在空中展翅的鸟儿,无拘无束的满是自由的气息。
这声别怕蕴含的力量很足,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气味,带着浓烈消毒水的夏日橘子汽水。像是给人打了一针安定剂,镇住了灵均心中的躁动不安。
入眼对上的是一双深海般的眼眸,里头的担忧与后怕的情绪掺杂在其中,像是吸纳世间万物一般。
是沈栖归。
手腕上的灼烧感因沈栖归的力道加重,灵均难免的吃痛一声,手腕上的力道瞬间退去,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握住带来痛意的手腕,似乎这样就能减轻疼痛一般。
沈栖归的目光顺着她的动作看了过去,灵均握着白玉珠钗的手腕被挡住了,但另一只手腕上的红痕很是明显。
此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沈栖归越过灵均的身子推开窗户,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道:“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两人先后翻窗离开,天色已经笼上了一层暗沉的幕布。
“刚才是你开的枪吧。”灵均久未进水的嗓子有些暗哑,她手腕上有伤,沈栖归牵着自己掌心的力道像是云朵一样,虚虚浮浮的,却很有安全感。
她羽睫缓慢地颤着,像是没了力气的蝴蝶。脑子里的思绪乱乱的,她眉骨处仍有些疼痛,似乎贝业成的迷药对她有着很强的副作用。
“是我,刚才闯进来被贝业成发现了,只好开枪了。”沈栖归停了脚步,她扫了一眼围栏的高度,转头问道,“怎么样,还有力气爬墙吗?”
灵均脚步有些虚浮,仅仅是站在原地都有些费劲,她摇了摇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问:“他死了吗?”
“还没死透,不过也快了。”沈栖归薄凉的语调像是踩碎一条可恨的水蛭。
耳畔响着警笛的鸣声,灵均定了定神道:“你先走,我不会有事的……”
眼前的人没动,她安静地看着自己的眼眸,只眉头有些不赞同地微微蹙起。
灵均有些焦急地问道:“你被人看见了吗?”
沈栖归摇了摇头道:“没有,房子里的佣人似乎很害怕枪声,我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没人看见我。”
这会有警察来,灵均在这里是没事的,但沈栖归就不一样了。她连忙道:“我被他绑架,只要我一口咬定没有外人进来,这件事肯定不会牵扯到你。”
“我不在乎。”沈栖归蹙了蹙眉,她不想灵均在回到那个充满谎言的危险地方。
“我在乎!”灵均推了推她往围墙去,“我可不想以后和女朋友见面只能隔着一扇铁窗。”
沈栖归张了张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灵均道:“注意安全,万事小心。”最终还是爬上了围栏。
灵均看着沈栖归出了这座房子的地界,连忙脚步不停地往屋子里去了。她回到了关着自己的地下仓库,疲惫地躺在了冰冷又有些刺骨的大理石砖上,头晕晕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也不知道贝业成到底给她用的什么迷药,副作用还挺强烈的。
不过片刻,地下仓库的门被人从外打开,刺眼的灯光照了过来。
灵均顺着那道光看了过去,好些个模糊的人影,她分不清谁是谁。
却在这些人的口中听到了一声熟悉又温暖的焦急声:“灵均!”
那是宋智民的声音。
灵均疲惫地阖上了眼,实在是脑子晕得厉害,她悬着的心却没法放下。
沈栖归安全逃走了吗?
她这种症状,三五天内会比较粘人
时间回到两小时前,沈栖归挂断了电话后,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夜蝶的家里。
她敲响暗漆色门的时候,夜蝶正好在家还没有出门。
门从里头打开,夜蝶手上递了两把枪过来,枪的侧面编码上是j开头的字母,和警察署用的型号是一致的。
她眉头一挑,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打算就这么一个人去?”
街道旁的路灯忽闪忽灭的,晨昏交替间,这处的光景显得格外突兀,既不暗,也不明亮。
沈栖归并不意外夜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腿脚总没有电话跑得快的,接过枪挂在腰后,平静的眼底暗藏着风雨欲来的惊涛骇浪。她抬眼看着忽明忽灭的路灯道:“总要处理这东西的。”她语调里的怅然,像是正在经历着什么难以抉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