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盛情难却,又受之有愧,想起自己也收着一对玉环,不如当做礼物,也算有来有往,笑说让她等会儿。
清芷只顾逗猫玩,小东西窜来窜去,打转跳到佛台上,左右摇尾巴,只把上面供的一个螺钿金盒踢倒,清芷忙捡起来看,幸亏没摔坏,又放回去。
低头却见地上滚着只白玉珠,暗忖应是盒里摔出来,再瞧又吓一跳,竟是刻着绿灵芝的鲛珠,与晏云深胸前的一模一样。
烟丝醉软荼靡外“我最喜欢六爷。”……
清芷捡起鲛珠,暗忖六爷说过乃母亲的东西,或是晏家爷们都有,二老爷没了便供起来,幸而没摔裂,赶紧放好。
转身收拾引枕,发现一副没绣完的花样,朵朵菊花含苞欲放,落脚还有首诗: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耳边响起脚步声,她又坐回炕桌边。
二太太笑道:“瞧瞧我,自己的东西都不知收到哪,找半天。”
说着将翠玉镯拿出来,非让收下。
清芷晓得二太太为人,从不贪便宜,笑笑地接了,佯装随口问:“我看佛台上供着个螺钿盒,藏的是什么,有讲究吗?”
二太太顿了顿,抿唇回:“那是二老爷留下的,交代放着佛经,供在佛台上为我们祈福,从没打开过。”
清芷看对方不愿提,也不再问,说些过节的喜庆话,又热闹会儿。
临出门前又拉二太太的手,“姐姐别怨我事多,那只虎皮猫怎么不见了!我蛮喜欢的,想抱回去玩,兴许跑到屋里了,麻烦二太太多疼疼我,找一下吧。”
二太太笑说好,“我们苏姨娘长不大啊。”
刚好左右无人,清芷又打开螺钿盒,将鲛珠放在手中,等二太太找回虎皮猫,她便抱着小东西千恩万谢地走了。
当夜等六爷回来,急急把珠子拿出来看,又与对方脖上的鲛珠对照,果然一模一样,惊叹道:“我就说没记错嘛,想来老太太给儿子们一人一个,不过尺寸看着不大,倒像对耳坠子,本来没觉得特别,只是二太太对我说盒里单放着佛经,什么都没有。”
晏云深沉下眸子,大概猜到鲛珠的来历,三姐姐曾说那夜大火,醒来时便看到二哥,肯定是对方救的人,又找来医者,二哥自然清楚自己绝非三姐姐亲生,但不一定能猜到乃顾家遗孤。
虽然三姐姐一口咬定在火海中救出来小孩,顾氏家大业大,不定谁的,但二哥可不傻。
趁乱拾到鲛珠耳坠中的一个,不晓得属于谁便仔细收好,交给二嫂保管。
但为何没告诉二嫂鲛珠的来历,也许说了,人家故意隐瞒。
总之牵扯到身世,绝不能落到别人手上,多亏清芷机灵,总在不经意间救自己于危难之际。
“好端端把人珠子拿来,万一二太太假装不知道,到时找事。”
“她怎么敢,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对我说盒里只有佛经,没有珠子呀。”
清芷狡黠一笑,“咱们就坐在这里等,看二房乱不乱,定能猜出二太太知不知道有珠子的存在,若找上来,我也有话回。”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不过一个珠子,谁还能都挂在脖子上。”
“知道又不说,便是不对呀!藏着事呐,等我揪出来给你看。”
晏云深笑着把她抱到榻上,“想怎么办都成,只是珠子要好好存着,拿来便不要轻易还回去,省的中别人埋伏,不打自招。”
清芷双臂挂他脖子上,咯咯笑着,“我没那么笨,等着吧。”
哎呦叫出声,原是晏云深在咬她的耳垂,翻过身,红着脸推开,“六爷要死了,时辰还早,折腾什么?”
“时辰早,才能闹腾呀。”
他笑着把她揽怀里,不由分说倒榻上,揭帷幔下来,层层罩住婀娜影,抵住鼻尖,“你且记得一句话,无论将来出任何事,我与你都不分开。”
“看你说的,好像有事要与我分开似的。”
“少胡说,不吉利。”
清芷噗嗤乐,不过几句话而已,六爷一个大男人还认真。
至此之后,她每天让采芙到二房转悠,自己也总与二太太说话,却见对方与往常并无异样,看来确实不知盒子里藏着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