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九跳下床,把盒饭递给他,说:“你都请我那么多回了,我就请你这一次,多了就没有了。”
周属笑了声,接过饭盒,骂道:“小气劲儿。”
阿荣已经在吃自己那份了,插话道:“小孩儿以后出息了,请哥哥们吃顿好的。”
付九应了声,笑着说:“请你们吃国宴。”
周属:“还国宴呢,一到北京就散了,想找人都找不着。”
付九被他一句话说郁闷了,吃着饭半天没说话。
阿荣给周属递了个眼神儿,周属当没看见。
新来的两个女人都自己带了吃食,在床上吃,也不说话。倒是那个最上铺的老头儿说话了:“想见着就能见,不想见怎么也见不着。”
没人理他。
吃完了饭,各自都在各自的位置上等熄灯,唯独付九起来去厕所。他上完厕所,在洗手池洗手洗脸,不高兴地皱着眉,他不是为了别的不高兴,就因为周先生那句下了车就散了,找不着了。
他知道周先生的意思,他是没打算跟自己见面了。
自己对他来说,就是个萍水相逢的小孩儿。
他洗了脸,打算往回走,突然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是一个年轻人,付九敏锐的看到了他袖子里藏的刀露出了一个刀尖,立刻明白自己这是又招着人了。
厕所离自己的车厢有相当一段距离,他没法子快速回去,只能被逼地步步后退。
那个年轻男人直奔主题,说:“把钱拿出来。”
付九琢磨着离开的路,干巴巴地说:“我没钱。”
年轻男人恶狠狠地盯着他:“我今天可看见你买盒饭了。”
付九:“……”
那把刀已经戳在他的腰上了,周围又没个人,他身上直冒冷汗,祈祷着快来人救救自己,他不能把钱给他,没钱他就上不了学了。
就在他想要豁出去和面前的男人拼了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拐进了洗手间,付九和那打劫的一起看过去。付九眼前一亮,那是和自己一个车厢的年轻女人。
他对女人做口型,向她求救。
其实以她的角度,很轻易就能看到自己腰上戳的那把刀,但是他刚做了一个口型,那女人就转开了视线。女人像是完全没看到他的样子,去了洗手间,然后离开,中间都没分给他一个眼神。
付九想,她回去一定会告诉周先生的,他只要再坚持一会儿。
但是他和那个男人僵持了很久,他的腰已经被划开口子的时候,周属都没出现。
他疼得厉害,紧紧咬着唇,想着周属不会来了,他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不能总靠别人。他就想到这儿,手悄悄地向后,摸向了后腰,颤着声音说:“我给你钱,我给你拿钱。”
年轻男人大概是个新手,胆子也不大,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凶狠地说道:“快点,别耍花样。”
付九摸到了昨晚小偷留下的那把刀,握住刀的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周属,他想着自己应该也成为那样的男人,然后心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