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将军,”沈俊航迎上前去,假装得很热情,拱手道,“恭喜,恭喜!”
“沈大人,感谢,感谢!”叶启晖颇为生分地回应了沈俊航,转而向莫柠拱手道,“柠弟,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有劳兄长记挂,小弟一切安好。”莫柠拱手回礼道,“恭喜兄长剿匪大胜。”
叶启晖用力一拍莫柠的肩膀,哈哈大笑两声,道:“你我兄弟二人难得再聚,本该找个地方好好聚一聚。奈何,家父与丁世伯约好在家中为我设宴接风。只能改日再约柠弟出来小叙,好好畅饮几杯。”
“兄长少年英雄,意气风发、前途无量,近来自然多有应酬。”莫柠勉强笑道,“待兄长清闲下来,你我兄弟再约不迟。兄长事忙。正巧,小弟与沈大人也有公务在身。不妨就此别过,改日再约!”
“改日再约!”叶启晖愣神说道。他茫然地点点头,不解莫柠因何如此冷待自己,完全不似出征前,热情相送的亲切义弟。
“你怎会识得叶启晖?”沈俊航干咳一声,“竟还称兄道弟?”
莫柠沉默半晌,渐渐敛去强装出来的笑意,沉声道:“不过是一次酒后闹事牵扯出来的机缘而已。”她眉头深锁,“三年前,我尚未入职大理寺。闲来无事,就在城门口支起个茶摊,每日出摊赠茶,接待过往商旅,听他们讲些奇闻轶事打发时间。某一日,茶摊闯入一名醉汉,借酒行疯,砸了我的茶摊。那醉汉正是叶启晖。”
“他砸你茶摊,你非但不恼,竟还与他称兄道弟?”
莫柠再次陷入沉默,良久,方才皱眉道:“砸茶摊的次日,他找来府上。赤膊上身,背负荆条,非要效仿廉颇,来个负荆请罪。原是小事一桩,这样一闹,小事成大事。我也是骑虎难下,只得随口应承,故而凭空多了个结拜义兄。”
“说不通啊!”沈俊航轻声道,“此事未免太过戏剧化了。”
“我也觉得不妥,”莫柠说道,“他似乎故意借着醉酒赔罪之事,与我结义为兄弟。”
“你没有调查过吗?”
“查过,没有收获。”
“叶启晖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呢?”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做出不利于我的行动,暂且只能静观其变。”
“假若他没有祸心,你与他之间,岂不是要为了丁特使来一场兄弟之争?”
“公平竞争,谁输谁赢都别不服气。”
“你胜算不大。”沈俊航说道,“但我还是看好你。”
“老沈!”
沈浚航一惊,诧异地看着莫柠,后者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自己了。
“嗯?”沈浚航故作镇定地回应道。
“你别把宝都压在我身上,我就是个落魄世子而已,外公还身上背着不明冤情,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朝廷清算。你不怕受到连累吗?”
“南越王对我沈家恩重如山,就算届时需要以性命相抵,我断然也不会犹豫片刻。”沈浚航耸耸肩膀,“有你在,南越王的冤情一定能够洗清。”
“只可惜,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沈浚航微微颔首,低声道:“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说:
cp头子闯大祸~
尚书府。岳雨霖的后院。岳雨霖正在锦榻上歪坐着,榻边坐着丁珏和丁琦姐妹俩。
午膳后,姐妹俩就来到岳雨霖屋里,陪着母亲静坐消食。喝点儿小茶,聊一聊家中事务或者闺阁新乐。
“长姊今日因何突然召见二姊?”小女儿丁琦一边问,一边将小脑袋埋进母亲怀中。
丁琦芳龄十五,鹅蛋脸面,长得娇俏可爱,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动听,在姐妹四人中,最擅撒娇取宠。
“许是有要紧事情托付。”
“母亲也不知其因吗?”三女儿丁珏难掩惊诧,失声问道。
丁珏芳龄十八,容貌秀美。面若秋月无暇,一双黑亮如漆的眼眸含情脉脉;丹唇丰润,微微轻启,言谈举止不俗,更懂察言观色,处事较为圆滑机巧。
岳雨霖轻轻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自然不知。若是知道,又岂会特意瞒着你们?”她斜睨两个女儿一眼,懒洋洋地问道,“最近府里传着哪些闲言?”
丁琦离开母亲怀抱,合手抿唇不语。丁珏端起茶杯,抵在唇边,不饮不吞。
“不可对我说?”
“母亲,”丁琦娇滴滴地唤道,“婆子、丫鬟胡诌之言,何必说来,扰你的耳根清净呢?”
“你们以为你们不说,我就听不到风声吗?”岳雨霖正色道,“倘若任由闺阁里盛传这番风言风语、空穴来风,日后传出去,你们姐妹三人又当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