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的路以澜似乎格外疲惫,没洗澡就入睡了。
两个月没见,路以澜却接连两天拒绝了她的亲密,那一段时间,她委屈的不行,甚至以为路以澜有了别的人了。
直到凌晨三点,宋声声被卫生间的微光扰醒,才发现某人离了床。
门没锁,可见里面的人很急,她担心路以澜出事,想都没想就开了门,看见了路以澜微侧着身子,原本光洁的后背青紫交加,触目惊心,还有的地方泛着道道红痕,渗着血迹。
似乎是没有料到宋声声会醒来并且到来,那人手里的碘伏掉在地上,所幸还未拆封。
路以澜想要去捡,躬身的那一刻似是扯到了背部的伤口,一声闷哼。
宋声声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扶住她,帮她把碘伏捡起来,却在低头时看见路以澜青肿的膝盖。
她沉默着打开碘伏,倒到一旁备好的医用棉片上让路以澜转过去。
入眼是满目疮痍,竟让她一时无从下手,而背的主人自知理亏似的低着头不讲话,直到听到某人的啜泣声。
路以澜微微侧头想抱住她,就被呵斥了一声:“不许动,去床上趴着!”
路以澜一边无奈地照做,趴好,听见宋声声把空调调高的声音,她开口:“外伤,不打紧的。”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宋声声泪如雨下:“谁打的,下这么狠的手……”
路以澜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开了口:“路天南。”
她没有称他为爷爷,说她冷心冷情也好,说她狼心狗肺也罢。
路天南对她的好,何尝不是一个专制独裁的皇帝,培育一个理想的工具呢?
就像之前路经海和白雅的事情,路天南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哪怕是有也只是错在没有看好路经海让他好好照顾白雅,而不是他自己不容违抗,乱点鸳鸯。
而现在,轮到了她。
番外(四)依声
“你爷爷他……知道了……?”
“嗯。”
宋声声无声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哪怕一开始就猜到了可能是这个结果,哪怕刚刚在一起时她也想过路以澜的家人可能会反对,当她看到路以澜满是伤口的后背,她还是忍不住为路以澜,也为自己的无能哭泣。
手被人反握住,她才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我帮你消毒,然后上药。”
还好,除了碘伏,各种药膏路医生家里也有备。可哪怕动作极尽轻柔,碘伏初沾到伤口,还是让路以澜撑在床上的手微微收紧。
宋声声忍着心痛认真消毒,一鼓作气,晾干,上完药,她轻轻地吹过路以澜的后背,很小心。
路以澜的内心被某种未名的柔软狠狠撞了一下。
“是不是还要裹纱布?你是医生,别骗我!”宋声声泪眼婆娑却又故作凶狠地看着路以澜,这样的伤,路以澜瞒了她整整两天。如果不死今天被她撞见,恐怕要一直瞒下去。
本不欲如此麻烦的某人,终于还是举手投降,给宋声声指了纱布所在的格子。
然后遭受了手法不纯熟的某人的摧残,还是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打了结。
“……疼吗?”
路以澜看着小心翼翼端茶又送水还要把水喂进自己嘴里的某人,仿佛自己是四肢瘫痪了而不是背受伤了。
她故作轻松地笑笑,只是唇泛着白:“有点,不是很疼。我可以自己吃嘶——”
刚想伸手接过水杯的某人一时用力过猛扯到了伤口,疼倒是没什么,但是迎来了宋声声谴责的目光。
路医生沉默地张开了嘴,接受了自己的双手成为摆设的事实。
“这床垫太硬了,得换,明天就换!”宋声声连声抱怨,也不知道路以澜这两天是怎样装作没事人躺在床上的。
看着团团转个不停的某人,路以澜终是忍不住了,让她过来,用手包住宋声声的手,另一只手在她的脸旁勾勒,描摹,然后轻轻烙下一个吻。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