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也一点头绪都没有了。这些人没有一个像凶手的,体面的人体面得不像凶手,像凶手的人又愚蠢得不像凶手。兜来转去,那开枪的人就是凶手呗!”
莫柠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是没有头绪了。”
“我已经把曹老夫人那200华元订金拿去照相馆装裱了,拆了真可惜啊!”
莫柠一直望着窗外,没有理会丁瑶。窗外不是稀稀拉拉的竹子,就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实在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莫柠,每天不厌其烦地坐在窗前凝望。
丁瑶刚吃完早餐,正准备翻开今天报纸,一辆挂着熟悉牌照的黑色轿车停在了波洛别墅门前,令她惊喜万分。丁瑶欢快地跑去开门,对方甚至还没有按响门铃。
“唐督察,稀客呀!”
丁瑶开门迎进屋的正是她的表哥——敬州市警察总署刑事侦查组督察唐诺。他的穿着一成不变,总是穿一身在某奢侈品牌定制的职业套装。但是如果就此断定他是个无趣的人的话,那他绝对会让人大吃一惊的。与他沉默的衣着不同,唐诺是个风趣幽默、妙语连珠的人,原则性很强,而且很有容人之量。他有1米78的高个头,学历和他的身高很相称,毕业于极富盛名的敬州大学,专攻犯罪学,毕业后入职敬州市警察总署刑事侦查组,30岁当上敬州市警察总署刑事侦查组督察,成为了敬州警队史上最年轻的督察。由于他热爱刑事侦查组的工作,所以他婉拒了两次升迁为总督察的机会,至今仍坚守岗位,不过前途可期。按照长辈们那一代的说法,唐诺长得一表人才,五官端正,自带威严,天生就具有领导人的气质。
“莫柠起床了吗?”唐诺一进门就说道:“北门街发生了一桩命案,你们要是不忙的话,就跟我一起出现场吧?”
“命案?那里发生了命案?”莫柠从屋里蹿了出来,兴致高昂地问道。
“赶时间!我们路上说吧!”
“知雨,我们先出门啦!”丁瑶在走廊里喊了一嗓子,很快就传来知雨的回应。
莫柠和丁瑶一起乘坐唐诺的车,在路上,他为两人介绍了以下的情况:今天早上六点,北门街所在辖区北门派出所来了一个衣衫不整、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男人踉踉跄跄地摔进派出所,浑身发抖,语无伦次。正准备换班的警员以为他是醉酒闹事,正要把他撵出派出所,他却抱住了警员的脚,失去理智般重复念叨着“杀人啦!杀人啦!”急着换班的警员一心只想尽快甩掉这个麻烦,不由分说就把他往外撵。幸好这时前来换班的警员走了进来,值班警员帮忙拉开醉汉,可是他立刻注意到醉汉衣服上的深色污渍,起了疑心。仔细听清了醉汉喊的是“杀人啦!杀人啦!”之后,值班警员才把醉汉扶到门边的长椅上坐下,并且给了他一杯凉白开。慢慢恢复过来的醉汉告诉警员,在北门街中段,帆船酒吧旁边的小巷里有个死人,而且死状恐怖,于是值班警员跟着醉汉去了案发现场。临下班的警员则联系了敬州总署刑事调查组,唐诺在家里接到了值班警探的电话,并决定直接从家里前往现场;出发之前,他把案件分派给了蔓菁负责。
北门街是敬州有名的酒吧街,这条两侧店铺林立的街道足足有一公里长,各种类型的酒吧应有尽有,规模有大有小,有的低廉有的高雅;还有些酒吧的出入口设在小巷里,这些酒吧全部都有严格的会员制度,经营形式更像是俱乐部,说得直白一点,其实就是色情俱乐部。
早上七点不到,北门街所有店铺都大门紧闭,街上只有穿着橙色制服的环卫工人时不时抬头望向拉起警戒线的小巷口。唐诺把车停在小巷口对面,丁瑶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派出所警员站在警戒线外,扶着墙壁,有点体力不支的感觉。
唐诺下车的时候戴上了警官证,莫柠和丁瑶跟着他。蔓菁一见到三人便迎上前来,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正蹲在一个巨大的圆柱状垃圾桶旁,正好挡住了她们的视线。
“什么情况?”为了不干扰法医工作,三人在和法医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下,唐诺向走来的蔓菁问道。
“绝对是他杀。受害者的头部被砸得稀烂,脑浆都出来了,完全无法辨认长相。受害者赤身裸体,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与受害者相关的物品。”蔓菁稍加停顿,给唐诺发言的机会。
“越是这样越说明凶手做贼心虚,看来只要确定了受害者身份,很快就能锁定凶手了。”唐诺说道:“凶器呢?”
“初步判断,凶器是在尸体旁边找到的一根圆柱状空心铁管,铁管上附着受害者的人体组织,铁管上没有找到指纹,凶手可能带着手套行凶,或在行凶后擦掉了指纹。”
“看来凶手还有点反侦查意识,该不会是惯犯吧?”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尸体上有很多结了痂的伤疤,不排除和受害者的职业密切相关。”
“受害者可能当过兵。”敬州市警察总署法医办公室副主任岳祎慢慢向几人靠近,她以悦耳的女低音说道:“受害者身上的伤疤有三处枪伤所致,另外还有五处刀伤,伤口的形成时间相隔最多不超过三年,最新的伤口已经是十多年前形成的了。”岳祎有一头齐肩的短发,是敬州市法医办公室唯一的女法医,个子不高,相貌出众,双眼富有神采。她朝尸体的方向歪歪头,“你们可以过去看一看了。不过要做好心理准备,受害者的头部完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