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女士,你跟邓先生一家关系还不错吧?”
“大家都是邻居,平时都有来有往。邓先生是个生意人,就爱号召大家弄些集体活动,在街上挺活跃的,大家都挺喜欢他的。还有他们家那对龙凤胎,俩孩子特别可爱、特别懂事,邓夫人教得真是好。”齐女士露出了和于光美如出一辙的表情,说,“不像26号那仨兄弟,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你昨晚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动静,”齐女士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还真有——”她停住了,感觉就像是在荒无人烟的大马路上来个急刹车。
三人等了半天没等来下半句,唐诺只能开口问道,“什么动静?”为了配合女主人的喜剧效果,唐诺装出了适当的好奇和惊讶。
“昨天晚上刚过十二点,我发现我们家小巧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小巧是去年我儿子送给我的一条田园犬,可听话、可爱干净了,不必别家的宠物狗,那个顽皮啊!上个月,小巧大晚上出去解决‘急事’,”齐女士说着狂使眼色,唐诺点头表示明白,“我们当时没注意,完全没想到这茬,结果把小巧忘在屋子外面了,可把孩子冻坏了;从那以后,我每晚睡前都会先找到再去休息。这不,昨天晚上小巧又躲出了,我们就开门喊它,你们猜怎么着?”齐女士又停了下来。
唐诺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配合着说,“怎么着?”
“我就注意到32号的窗户前面趴着个人,那人直往里面瞧。我就觉得奇怪,赶紧回屋叫来我家老头子,我们开了门口的防盗灯,就问他‘你是谁呀?’那人就说他喝醉了,找错了家门,听声是个年轻小伙子,后面一路上还念叨着醉话。起先我们还是有所怀疑的,不过小巧正好跑回了家,我们就没管这事了。毕竟这年头,年轻人都不容易,家里要是没几个钱,全凭自己一双手出去闯的话,也难!想要考个公职傍身,肚子里要是没几滴墨水就更难了,对吧?”
唐诺笑了笑,避开了这个话题,说,“你确定是十二点刚过吗?”
“怎么不确定呢?”齐女士像是被冒犯了一样,正儿八经地指了指角落的大座钟,说,“我们家的钟都是我上的锁链,从来不会误时。我们家都是十二点睡觉,因为我们要听完深夜那档叫《神秘谈》的电台节目才睡觉,所以,我说的时间绝对不会差。”齐女士虽然神神叨叨,不过她远比看上去聪明。
“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征呀?”
“大晚上的看不清楚。是开了防盗灯,结果只能看到自己门口那一片,别的地方更暗了,你说这防盗灯不是瞎闹吗?”
“那口音呢?那人有没有口音?”
“哟,这个真不好说,我觉得没什么口音,可还真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那种。”
“齐先生呢?没在家吗?”
“哎呀!我们家小巧昨晚不知道去哪里钻了,今天起来我们才发现他身上不舒服,老齐给带到兽医家瞧病去了。”她看一眼座钟,说,“这时候,估计也快回来了。想起来一件好东西,你们等等。”齐女士说完兴高采烈地去了厨房,回来的时候端了一盘精致的曲奇饼干,说,“来,吃点东西。这是昨天对门的湘湘给做的,可好吃了,她的手艺可是一绝,那名儿绝对没取错,蔡湘蔡湘,可不止做的菜香,饼也香。来来来,别客气。”丁瑶和唐诺都去了一块吃,唯独莫柠没有品尝,齐女士热心地说,“小伙子,你不来一块?”
“我也很想来一块,不过我对蛋白质过敏,不敢吃,谢谢齐夫人!”
“过敏呀!可怜孩子。”齐女士怜悯地说,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悲惨的故事,说,“我特别喜欢香香甜甜的食品,真是不敢想象你不能吃这些东西的苦闷,可怜孩子。”
丁瑶皱起眉头,纳闷地看了莫柠一眼,甚感困惑。唐诺却没心没肺地继续享用,听齐女士煞有介事地说起街上的趣事。齐女士正说到兴头上,门铃不识趣地响了起来,大家都以为是齐先生回来了,结果发现是孙福站在门外。
“是警官吧?进屋里坐。”齐女士热情地说。
孙福羞涩地站在门口,轻声说,“不用了,女士,能麻烦您叫我们督察出来一下吗?32号的女主人回来了。”
“哦,可怜的邓夫人。好,我这就去,你等等啊!”
齐女士殷勤地行动起来,不过,一转身她就发现三位客人已经从客厅出来了。
“齐女士,谢谢你的招待,看来我们要去忙了。”
“不客气,稍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就在家里等着。”齐女士殷勤地说。
“好,”莫柠走到门口,突然转身说,“齐女士,昨晚你见到的那个人是步行离开的吗?他没有交通工具吗?”
“没有。”齐女士肯定地说。
莫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谢之后就离开了。
就像家庭合照一样,邓夫人是一位身材高大,形体偏瘦的中年妇女,年近四十,只是岁月对她手下留了情,在她和善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细纹;她的黑色长直发很有光泽;她的身材不算丰满,但有一双令人羡慕的大长腿。她看上去悲伤而平静,依旧保持着很好的风度。陪在她身边的是一位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的中年绅士,两人的眉目之间颇有相似之处;男人的双鬓花白,衣着考究,腰板挺得笔直,有军人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