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用睡觉。
阮温吟把整扇窗支起来,让清凉的夜风吹进来,再躺在床榻上望着在黑夜里染成墨色的山水和天上的点点繁星。
感觉就这么望一整晚也不闲腻。
何况半夜窗外还真出现了个新鲜东西。
阮温吟躺着和扒在窗沿上的那个小贼大眼瞪小眼。
“你搞什么鬼?”阮温吟吓一跳。
裴定织做贼却毫不心虚地说:“全国直飞,路费自理,能收留我一晚吗?”
阮温吟:“……”
她躺在窗边吹着风太舒服不想动,朝后指了指房间的大床说:“你去那边睡。”
裴定织偏要和她挤在一起。
从湖面吹过来的风带着湿气其实有点凉,现在多了一个人的体温反倒刚刚好。
阮温吟不自觉地朝裴定织贴近了一点,被熟悉的香味包裹着,很快就令她睡意朦胧。
临睡前她想到老板的话,准备提醒裴定织关好窗户,她动了动牙,但嘴皮已经没力气张开了。
算了,反正有裴定织在。
有清风明月相伴,连做的梦都是美的。
但阮温吟半夜还是照常惊醒了一次,模模糊糊地,却看见眼前有大片亮晶晶的反光。
皎白的月光照到裴定织脸上,是泪水湿了一片。
她就那样一直默不作声地流着泪。
阮温吟眨眨眼,难以置信地伸手摸上去,问道:“怎么了?”
裴定织哑着嗓子:“外头的雨飘进来了。”
噗。
阮温吟笑笑:“什么时候下雨了?这么巧就飘你脸上了?”
裴定织其实是一直在回忆白天的事,她想到阮温吟是怀着她会离开的恐惧和她重新在一起,心里就又酸又疼。
“我今天去了医院……”
裴定织话还没说完,阮温吟就皱起了眉,她以为她在为白小姐的事伤心。
阮温吟打断她:“裴定织,你有我喜欢你。”
裴定织抽抽噎噎地说:“阮温吟,你个傻狗。”
阮温吟:“???”信不信我咬死你?!
裴定织在娆庄待了两天都没有要走的迹象。
阮温吟催她:“你都不用上班的吗?”
裴定织说:“上。”
阮温吟就给她订了第二天早上九点的机票,结果裴定织看她的眼神还挺幽怨。
翌日醒来,阮温吟又看见裴定织睁眼对着她发呆,一摸手机,显示已到早上八点。
阮温吟惊得坐起:“你是不是中年叛逆期到了不想上班?”
裴定织说:“不是。等你醒了我再走。”
阮温吟替她着急:“飞机都飞走了你怎么走?从这里开车去机场都要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