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赛程结束后,一帮人呼呼喝喝地要拉何南北出来攒局,说辞是好久没见联络联络感情,但说实话,她跟好多人都只是一面之缘,根本没什么旧可叙。但她还是应下,吃吃喝喝,是每个人都必修的社交课程。
就是有一点没想到,这些人的吃相,实在是太凶残了,白的红的啤的轮着上,就连她这个久经沙场的都开始发憷;应付地喝了几杯之后,何南北就装作一副酒力不支的样子,坐到旁边躲懒。
刚刷了几下手机,就有人戳了戳她,声音俏皮:“何南北,你家童欢厉害啊!”
她……她家童欢?
何南北被对方的用词吓得打了个哆嗦,立马抬头看向来人。对方穿一身粉色套裙,笑吟吟地望着她,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职业风范。何南北不觉得自己见过她,因此礼貌性地向她伸出了手:“您是?”
“哎呀,忘了自我介绍了。”女人爽快地跟她握了握:“我是裴恒的私人助理,余梓。”
既然她是裴恒的助理,想要知道这些,自然是易如反掌,而且非常合理。何南北放下了些戒备,淡淡一笑:“你好。”
余梓笑容妩媚,拿过一杯酒举到面前,隔着灯光冲她那方倾了倾:“九月号卖得不错,明人不说暗话,裴老板的意思,《红人》想跟童欢签个长约。”
“当然,”余梓接道,“前提是,她能拿冠军。”
何南北将手机放下,语气清淡,目光却灼灼:“那你该去找嘉廷,不是找我,我只是个拍照片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您这话就说得有意思了,”对方摇了摇头,忍俊不禁似地道:“当时千方百计托人搭上裴老板这根线的,可不是嘉廷。”
她低了下眼皮,弯起唇角来:“是这个理。”
直到十点多,饭局才堪堪散伙。
何南北在房间楼下站了一会,让衣服上的酒气被风吹散大半后,才扭身上楼。
拧开房门时,她微微一愣。
透过门缝,隔壁那间房里现出了亮光,有人在里头。
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内还要住在一起,秉持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理念,略做思考后,何南北敲响了对方的门,先把各自的生活区域简单划分一下,争取平平淡淡、不生幺蛾子地住到结束。
门开了,探出一张未施脂粉的脸。对方还没说话,何南北先蒙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童欢伸出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挑起了眉:“你怎么在这儿?”
这冲击力实在太大,何南北下意识地转了转自己的手链:“好……好巧。”
童欢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她一时想不出来话茬,只好干笑道:“今天天气挺暖和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对面投来的眼神居然稍微柔软了一下——难道是因为她的话实在太傻?
“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儿,”童欢撤了胳膊,闪了道缝给她:“进来坐。”
何南北跟在童欢身后进了屋,对方给她拖了把椅子,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一瓶绿茶。
“这个低卡,我这儿只有这个。”
何南北连忙应道:“没事没事,我就坐坐,一会就要回去睡觉了。”
这时候的她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何南北向童欢伸出手,竖在空中,屋里温度不低,原先被风散去的酒意重归头脑,令她的咬字有点模糊:“击个掌,庆祝庆祝吧。”
童欢眼神一飘。
何南北醉了,准确地说,是半醉不醉。她不动声色地与何南北击掌:“庆祝什么?”
“如果你能成为这届冠军的话,庆祝你已经拿下了《红人》的长约。”
“什么时候的事?毕真仪没有跟我说过。”
“刚刚,就刚刚……”何南北撑着太阳穴,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裴恒的私人助理亲口跟我说的,裴恒很器重她。”
想了想余梓滴水不漏的口风,何南北竖起一根食指来,在童欢眼前晃了晃:“低调啊,别跟别人说。”
童欢没接话,目光放得很远,好像在想什么似的。
何南北等了好久,没有等到预想中的欢呼雀跃,她努力聚焦目光,看了看童欢:“你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