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快要说服自己的时候、电话被挂断了。【我现在不方便。】心心念念的简讯在她愣住的后一秒传了过来,【晚点我再回给你,好吗?】
好吗?
顾明莱皱紧了眉毛、她确定自己的阿楚不会用这样生硬的语气。难道是有外人在场?她抿着唇划出了键盘,【现在就打给我】——删掉。
【一个人出去了?】
发送成功。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这一行提示语,三分钟过去了,聊天页面依旧一片空白。不对劲……她心神不宁地翻出了gps系统,焦躁情绪在看见那被屏蔽的定位后达到了顶峰:【阿楚?】
【为什么不理我】
【你现在在哪儿?】
【接电话】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很担心你】
【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和我说话】
【阿楚】
【你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阿楚】
【阿楚】
【回我消息。】
顾明莱发誓再有一秒自己就要报警,而距她们上次见面仅仅过去了六个小时而已。冲动的血液击打着太阳穴,慌乱中她只生出了一个想法:我得去见她、我必须要去见她。女人多希望是自己太敏感了呀,不如再等十分钟?她握紧方向盘这样想,再等十分钟我说什么都要出发——
不、我一分钟都等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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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惊蝶显然不知道外头有个人快要因为联系不上她而急疯了。
“六六。”她目光沉重地摸着自己的小腿,她知道自己无法再坐以待毙了:“其实在正式执行任务前,我曾接受过一段长达半年的素质训练。”
“我在那儿学会了不少东西,其中也包括如何在被绳子捆住的情况下脱险。”
【可这玩意儿是锁链。】
“换汤不换药嘛。我虽不能完全挣脱,但弄松一点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楚惊蝶小心地抻平了脚踝。“我要你屏蔽掉我的痛觉。”她拍拍胸脯为自己鼓气,“时间要久一点哦。”
六六犹豫地照做。根根分明的血管在舒展的皮肉上急剧跳动着,女孩循着直觉摸上了记忆中相连的骨节,接着从空间背包里翻出了一只匕首。
刀刃柔钝、刀柄磨损。
系统忽然有了股不好的预感。迷狂的气氛于空气中发酵,在它模模糊糊反应过来她想要干什么之际、为时已晚——
喀叭!
骨骼脱臼的脆响尖锐地划过耳膜,生理性的泪珠滚滚而落。楚惊蝶咬着牙死命地平复好呼吸,缓缓神将那呈现出扭曲姿态的脚腕拔了出来。
【楚——惊——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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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
女人独自站在月光笼罩的卧室门前,零落寒意渐次攀上清癯的指尖。
她叹了口气。曾经的自己是那样深信爱情的效力,天真地认为持之以恒就能战胜一切:可现在的纪羽不这么想了。她已无法再向对方言明自己的苦衷,她知道女孩正以逃避自己的期待为荣——自己已经失却了怪罪对方的立场,就像不知道该对彼此抱怎样的期待一样,她同时也不知道还能怪楚惊蝶什么。
思及至此,她没忍住紧了紧怀中的绒毯。深秋的寒意实在难以招架,更何况那人身子骨本就孱弱……到底还是舍不得。到底还是要去想着、念着,到底还是要去如痴如醉地记挂着。
吃到苦头够就会听话一些了吧?医生缓慢地卸下了门锁,卧室的窗户并没有封死,毕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想要在被锁住四肢的情况下从二楼逃脱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所以这也就导致她在看见那空荡荡的房间时、表情一瞬间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