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音色是一个歌手最珍贵的宝物,那么对她来说,那天她听到的迟衍的演唱,无异于一百多年前在南非挖掘出的库里南钻石。
她的声音就像那颗天然宝石级钻石一样纯粹,但更吸引人的一点是,它还充满了故事感,无需技巧便足够引人入胜。
而且技巧她也有。
翌日上午秦水斯就去找了迟弈。
“我想和她做一个双人组合。”
迟弈手上给文件签着字,头也不抬地说:“说相声么?不好意思,这超出了我们公司的业务范围。”
秦水斯看出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但她此时不得不低头,道:“我是认真的。”
“你有多认真?有企划书吗?过来一句话就想和我要人,这种态度叫认真?”迟弈语气仍是不咸不淡的。
“一个月后,”秦水斯不卑不亢地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可以给你我新曲的demo,让你看到我们两人的适配性。”
迟弈把钢笔的笔帽旋紧,直起身往皮椅里坐深了几分,似乎准备真正地和她好好谈谈了。
“我并不怀疑你们二人的适配性,”迟弈说,“我想知道的是,你凭什么要
我给人?”
秦水斯傲然扬起下巴:“凭我上个季度给你公司创造了将近一半的营业额。找你要一个练习生而已,这么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吗?”
迟弈双肘撑在桌面上,十指合成尖塔状置于胸前。这是一种传递出绝对的自信和倨傲的肢体语言,秦水斯瞬间便懂得,她作为人气顶流的骄傲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在这里谈判的两人是,资本家和她手下的赚钱工具。
她需要她证明给她看的,是她们二人能给她创造什么样的价值。
果不其然,迟弈对她道:“这个练习生也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在我这里看来,她日后的发展潜能不在你之下。从短期来看,你愿意带她是能让她迅速升值,但不出两年,她的成长速度也许就会超过你,到那时,组合的捆绑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拖累。”
一颗天然钻石和一颗红宝石,很显然,单独做成两件珠宝会比将她们结合在一起做成一件珠宝的价值要高,因为将她们镶嵌到同一件工艺品上时,必然要选出一颗做主石,那么另一颗的光彩将会贬损。
秦水斯不会妄自菲薄,但她心里也清楚,像她这种不愿意转型当演员的偶像,人气日后必然会开始走下坡路。
她本以为她找到了扭转颓势的出路,但在公司看来,培养一个将她取而代之的替补品似乎更有价值。
可是,那些都是后话。现在她的地位正如日中天,迟弈对她说这种话未免也太不客气。
秦水斯恨得牙痒,这个人果然跟她不对付。即便她今天来要的人不是迟衍,她也必然会跟她处处作对。
至于为什么,那得从两人好多年前结下的梁子说起。
当时还是小学生的秦水斯跟随家中长辈参加一对新人的婚宴,在宴会上遇见了高中生迟弈。
年少无知的她,当着迟弈的面夸了一句伴娘姐姐好美。
那位伴娘,就是迟弈的姐姐迟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