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言摇了摇头,笑了会儿又跟上洛衔霜。
院子里一直都有一架梯子,租子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洛衔霜便早早支使人夹在檐下。
洛衔霜上去之后便拉过秦姝言的手,三两步挑了处好位置坐下。
洛衔霜撑着身子抬头:“多难得啊,星星好看——就是没有月亮。”
秦姝言一哂,道:“月明星稀懂不懂?”
洛衔霜笑着认了:“好的,我的错,没有常识。”
两个人笑闹了会儿,秦姝言问道:“对了,说起来你特意让我用那一封信纸,为什么?”
洛衔霜眨了眨眼,好认真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偏头就笑了起来。秦姝言莫名其妙但就是很莫名其妙地跟着笑了。
秦姝言笑完反过来就怪洛衔霜:“都怪你,不要笑。”
洛衔霜立刻压下来嘴角:“你不笑我就不笑的,都怪你,不管。”
“怪你。”
“你。”
“你。”
洛衔霜抬手认输:“怪我。好吧,就是一点很容易的手段,下棋的那棋子我沾了点密信常用的东西。”
“什么?”
洛衔霜不说话了。
就在秦姝言盯着洛衔霜,看洛衔霜一副努力维持面色稳重的模样。秦姝言几乎以为她又是在吊胃口或者酝酿些胡说八道的时候,洛衔霜被绷住笑,靠上秦姝言的肩,自暴自弃道:“看我有什么用啊,我忘记原理了啊。反正就是会留下很特殊的气味,招一种不知道名字的蜘蛛,但味道特别不明显,而且除非刻意处理不然洗不了。”
“……你们,搞这么贼?”
洛衔霜神情真正严肃了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很淡,像是回忆,也带着点伤感:“说是很早之前出过一次意外,伪造调包信件的那种,所以这种方法会运用在很关键的东西上,但没多少人知道。”
“哦。”
秦姝言没再问下去了,因为她很敏感地觉察出洛衔霜情绪有些许异样,便只是默然揽住洛衔霜的肩。
“对了,”洛衔霜靠了好久,突然又坐起来,转过身看着秦姝言,“你当时,为什么信我?”
秦姝言愣了愣:“什么时候?”
“那年宫宴,你准备行刺的时候。”
秦姝言轻笑一声,说:“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我信。”
“不信。”
“好吧,那就是当时突然又觉得,杀了他又能怎样呢,我想要他们死是真,但有私心想陪着你也是真,何况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不如等等。”
洛衔霜继续问:“再往前呢?为什么又没犹豫过呢?”
秦姝言抬起头,想了好久,最后道:“因为……我觉得你不记得我了啊,所以既然没人知道,那有什么关系。但真正到决定了才发现还是很有关系的。”
洛衔霜无声笑着,歪下去便枕着秦姝言的腿看星星。
过了很久很久吧,久到星轨偏移,流云散了又聚,些许的虫鸣散了几轮,洛衔霜才撑起身,很认真地道:“有关系的,就算所有人都不记得,不知道,但我会记得你的,会去找到你,把你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