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病大肆,无论是熠朝的俘虏,还是瞿朝的百姓,无一幸免,皇城之外便是一片惨象。
洪水不仅带来了疫病,庄稼更是被淹没,颗粒无收,饥荒也是一大难题,士兵都吃不饱更何况是普通百姓,若如继续这样下去,整座皇城,不需谁来攻占,哀怨的百姓自会将这皇城给踏破。
晁易自幼读圣贤书,励志做一代明君,可眼下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
手边的奏折,大半都是地方督察对灾情的反馈,请求拨款赈灾,他本以为将熠朝拿下,多多少少会有些收获,可抄完国库才发现,这诺大的皇城也是空的,本就是苟延残喘。
接手了这烂摊子,晁易便是整日犯愁,不知要从何处下手,拯救这个危在旦夕的国家。
晁怜被伍壬找到,晁易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急忙赶到宫门口迎接。
一个公主是不应有这种待遇的,可晁怜不同,她是瞿朝的祭祀也是所有人的信仰,晁怜回来了,一定程度上能安抚躁动的百姓。
疫病和饥荒都可以向神明祈祷,一定会救它们的。
晁怜刚接近皇城,远远就看见在宫门口候着的一群人,还有被捧在奴仆双手上的那副代表着祭祀的面具。
还未靠近,晁怜却已经觉得窒息,有一瞬想逃离这里,衣袖下的手,不停颤抖,直到被另一只冰凉的手给紧紧握住。
朝思暮也看见了那副面具,以及晁怜格外抗拒的神情,她坐在了晁怜身旁,微微侧身将那能窥见其外的缝隙给挡住。
“你不想担任祭祀对吗?”
低沉的声音在晁怜耳边响起,晁怜侧过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半响没出声,眼底却闪过一抹落寞。
她不想又如何,那是她的职责。
伍壬架着马车,距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停了下来,独自一人下车,径直朝来迎接的晁易走去,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不过还没刚走两步就被从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给喊住。
晁怜自小便认识伍壬,自是知晓,伍壬的性子倔又不肯变通,一心为她,肯定不会在乎自己的性命。
伍壬怕国师用她的性命来威胁自己,想先一步通知兄长将国师拿下。
不过她并不需要伍壬为她做出牺牲,一旦回到瞿朝,她就是瞿朝的祭祀,可以找到无数中方法来脱离,国师的掌控,眼下更重要的是伍壬身上的毒。
“既然不想担任祭祀,你又为何要回来。”
朝思暮握着晁怜止不住颤抖的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晁怜被找到,无疑是对瞿朝最大的帮助。
晁怜被找到,无疑是对瞿朝最大的帮助。
祭祀向神明祈祷过后,难民躁动的内心总会平静一些。
皇城内外都在对于祭祀的出现,显得格外兴奋,晁易也在第一时间去筹备,祭祀所需的牲畜以及人畜。
晁怜回到熟悉的宫殿,这里的摆设和她出事以前一般,没有任何变动,除去一些物品是新换的。
破城之时,敌军攻入皇城,到处烧杀抢掠,她的寝宫也没能逃脱被洗劫一空的命运,兄长将这里复原,恐怕也是费了好一番心思。
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也是寻常女儿家最喜欢的那种,晁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模糊又陌生。
连同着胭脂水粉被放在梳妆台上的还有象征着祭祀的礼服与那狰狞的青铜面具。
泛着一层寒光的青铜面具,总是能让人感到敬畏。
晁怜伸手拿过面具,触碰到的一瞬间,眼前闪过无数道在深渊中挣扎的黑影。
她从不信奉神明,更不认为会有谁来拯救他人。
所谓的神明,并不会拯救谁,更不会去怜悯谁,而是杀戮的缩影。
年幼时的晁怜就已然见过,神明的虚伪,或者说是掌权人的虚伪,他们先捏造出一个假象让民众信仰,再利用残暴血腥的手段去震慑,恐吓。
长期受到侵蚀的人,大抵会可悲的奉献出所有。
晁怜将面具戴在脸上,闭上眼,一时有些自嘲,恍惚间想起那国师,以及她的问题。
她的确不想担任祭祀,可她又无法逃避,每一次都是在向权利妥协。
“小主,你还好吗?”
伍壬刚从偏殿出来,解完毒,来不及去休息,立马赶到主殿来找晁怜,满眼都是担忧。
举行祭祀仪式是不可避免的,但小主向来仁慈,从不愿杀害无辜之人,每次在祭祀仪式结束之后,小主都会生一场大病,状态很差,久而久之,一但临近这些,小主整个人都会变的很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