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山还在继续,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次不止要防野兽更要防别有用心的歹人。
几经周旋,阿长摸到了地下洞穴的入口,先是用布巾裹住了身子,收好刀刃,心一狠,咬牙跳了下去。
不出意外,一阵昏天暗地,摔的找不到北。
地底的环境很是复杂,阿长掉进去也被摔得不轻,两只胳膊护在胸前都受了伤。
一声闷哼,阿长流着冷汗,眼里都是红血丝却充斥着兴奋,虚弱的握着刀柄,一瘸一拐的在这地洞中搜寻了起来。
这洞窟也是巧妙,岩壁上全是生长在缝隙间的树根,错综复杂,野蛮至极,十分挡视线。
阿长为了寻人,不愿浪费时间,不顾手腕上的骨头戳出皮肉,止不住的朝外淌血,一刀接一刀的将树根给砍断,魔怔似的往前走,声音也哑的厉害。
“殿下…你在哪……”
“二殿下…晁怜……”
“殿下你在哪……”
森冷的声音在这地洞中回响,昏迷中的晁怜似被唤醒,先是指尖动了一下,睁开了过于酸涩的眼睛。
入眼的昏暗跟鼻尖混杂着铁锈味的土腥气,晁怜伸手往地上摸了一下,湿润的触感加上在昏迷前的事,晁怜一愣,随即转身朝四周望去,眼底很是无措,似乎是在寻人,可哪都没有。
晁怜盯着掌心中的血迹,心口很疼,抽疼过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跟平静。
浓密的眼睫遮住了情绪,晁怜握紧了拳头,似哀般的垂下了头,末了却叹了口气。
耳边几声细微的动静,晁怜回过神,面朝发出响动的地方,盯的很紧,心跳快了起来。
沉重的脚步声,晁怜很是警惕,背靠在石壁之上,双手在腰间摸索。
朝思暮走路无声,这般大的动静,绝对不是她,若是旁人,恐怕都是为了杀她。
腰间藏的两把匕首,方才都丢了,晁怜摸索了半天竟只有块玉佩,还是雕着兽纹的。
找不到能防身的武器,晁怜有一瞬的绝望但很快静了下来,小心抓了把土在手中,脑袋靠着树根,闭上眼,赫然一副被摔晕了的模样。
阿长寻到人的一瞬,心中很是欣喜,脚下的动作更是快了几分,险些被树根给绊倒。
扶着石壁,阿长站在人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晁怜,锋利的刀尖抵在白皙的肌肤上,摩挲了半响才出声。
“多好看的一张脸,心却脏的厉害,那便先将这张脸皮给扒下来,免得碍眼……”
沙哑的声音很是阴冷,不似活人能发出的一般,脸颊上的冰凉更是让晁怜感到紧张,心脏跳的很是沉重,鼓点般密集。
晁怜压着恐慌,咬住了舌尖,维持清醒,辨别出了来人是谁,恐惧过后是无尽的疑惑。
她从未伤害过阿长,更未对不起过,甚至是一直帮着这人,为何要说她脏,更是要杀了她。
晁怜虽不解,掌心中握着的泥土却被收紧了几分。
刀锋顺着脸颊抚到了下颚,阿长停住了手,眼神微眯,散发着浓厚的杀意,手上加重了力道,直至见血,忽地笑出了声。
“苍天有眼…终于…能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报仇……”
癫狂的笑声跟话语,晁怜哽住了喉咙,她虽没能听明白,心中却是恶寒,她什么也没错,还是要杀她。
下颚传来的刺痛,晁怜本能求生,更是压抑不住情绪,忽地抬起了手,一把土撒在了阿长的眼睛上,不待人有反应,翻身便朝着别处跑。
这洞穴中四通八达的小道很多,晁怜随意钻了一个洞,跌跌撞撞的朝前跑,只要她继续跑下去,总会有生路的。
晁怜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后脑跟腰,原先的伤还没好透,这一磕,旧伤也跟着撕裂,钻心的疼。
每跑一步,后腰的伤就跟着撕裂一分,失血过多,晁怜感到眩晕,扭头往身后看,阿长宛如从修罗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步步紧逼。
阿长手腕虽受了伤,腿脚总归利索,瞧见在前面跑的晁怜,眼底浮着一层兴奋,匕首划着石壁,发出刺耳的声响,恐吓着在逃的人,心理很是扭曲的享受这种虐杀的快感。
洞穴中很是静谧,晁怜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跟喘息。
身体上的极度疲惫跟紧绷的神经,晁怜脚下一滑,绊在了树根上,猛地摔在了泥地上。
晁怜瞧见了光,不过几尺距离便是出口,挣扎着起身想往外跑,阿长却站在了面前,半张脸背着光,白森森的牙齿露在外面,笑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