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死在面前的尸体是三具,是那个拿着蛇鞭的女人,拄着拐杖的男人和拿着折扇的男人。
这拿着蛇鞭的女人死于自己的蛇鞭,那鞭子是精铁制成,细碎的锁扣将它们扣在一起,可展开也可合拢,这需要极大的手上功夫,才能在挥舞之间将它们用到极致,上面密密麻麻的倒刺也是如此。
而此时这蛇鞭的鞭头之处,从那女人的口中倒着冒出来,顺着鞭头往下深入她的喉咙,又从她的后脑勺处穿了出来,绕着她的脖子,一圈又一圈。
每一圈边身上的倒刺,都牢牢地挂着她脖子上的皮肉,张开的嘴唇,因为口中的鞭头不能合拢,这导致她脸上的表情与门口的查猛的尸体一模一样,都是一副瞪大了眼睛,惊恐又惊讶的模样。
最令人惊异的是,她的尸体是直直的坐在板凳上的,所以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她后脑勺的那个伤口就那样哗啦啦的流出血液,将她整个背部浸染的湿透了,也将她身后半尺的地面也全部浸上了鲜血,同样,这些鲜血如今也已经凝固了,但是仍旧看得出,当时这鲜血流淌的场景。
而那个弓腰驼背,拄着拐杖的男人,也是死于他自己的武器。
那根血迹斑斑沾满锈迹的拐杖根部的铁钩,就那样勾着他的舌头。
没错,这人的舌头被这铁钩从口腔里给拉了出来,长得跟吊死鬼一样。
拐杖被倒插在桌面之上,偏偏桌面除了拐杖插进去的那个洞,没有一点裂痕,而因为拐杖是被倒插的,导致那铁钩也是倒立着的。
所以这个弓腰驼背的男人不得不站在凳子之内,桌子之外的方寸之间,就那样支着脖子,让自己的舌头被倒立的铁钩勾住。
血液从他的口腔里流出,可是仅凭舌头上的伤口是流不出那样多的鲜血的,偏偏他的鲜血像是桌布一样,将整个桌面铺了个满。
而他的尸体像是被冻僵了一样,就那样靠着细细的拐杖站立着,背部的驼峰高高的耸起,他的双手展开撑在桌面上,看上去就像是他自己这样站着的一样。
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就是那个脸上有斑拿着折扇的男人,折扇的机关已经完全弹了出来,原来是折扇顶部有着如同锯齿一般的铁片。
这人与他们的表情都不同,他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十分平和地微笑着。
而那把这扇倒插在他的胸膛之前,在这折扇之上,他表情平静地微笑着,在这折扇之下,浑身的血液将他下半身湿透了,他竟是被一柄折扇划分成了两个模样。
李寻欢的表情,越看越凝重:“好狠毒的人,好恶毒的杀人手段,我竟不知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人物。”
这四人的伤口,其实都不算特别大,并不能造成这样遍地鲜血的情况,偏偏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流的血液,已经超出了他们原本的伤口大小能够流出的血液。
人若是一击毙命,在他已经失去生机之后,他体内的血液会逐渐凝固,再加上现在是冬日,何处又是敞轩,外面还下着雪,这里的空气应当十分寒冷才对,更会加速了血液的凝固。
所以这满地的鲜血是有人故意而为,是下了毒,让他们不能动弹,活着流出这样多的血液,再这样无力地看着自己将血液流尽而亡。
阿飞也皱着眉头:“这样的手段,倒像是魔教。”
只这四人就算将血液流干,也无法造成这样浓重的血腥味,二人心里有所准备,再继续往里面走去。
内堂的大门,站着一个人,确切的说那是一具尸体,或者说半截尸体。
正是那原本与金狮镖局的查猛一起的神踪无影虞二先生。
他原本是个瘸子,可是却能将轻功练到了极致,够让自己踏雪无痕,同样,他的轻功也足够让他在遇到绝大多数高手时快速逃跑,可在这里,他没能跑得掉。
他的手还抓着大门,身子微微前倾,做出一副要逃跑的姿态,他的身上并无明显伤口,看起来像是被冻僵了一样,就保持着这样前行的状态,凝固在门边。
可是他的身下仍旧是一大滩血迹。
走近了一看才发现,他的双腿已被不知如何锋利的利器给切断了,切口平整,他已失去了他的双腿,却被人用冰雪将双腿和身体重新连接了起来,冻成了一个冰雕的模样,这才能将它固定在一起。
而在他的背后,四个童子就像是拼接的木娃娃一般,被人给拆散了四肢,头颅整齐的摆在一边,血迹更是不必再重复赘述。
就连李寻欢这等见多识广杀了无数人的人,也不免觉得这人的手段十分残酷:“中原武林,我想不出有谁有这样残忍的手段,若真是魔教之人,倒是有些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