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位朋友在牢房当差,听说这采花贼是被一个白衣大侠抓住的,那白衣大侠武功很高,两三招就将采花贼拿下。你说,这官府抓了半个月都没抓到的人,被人家轻轻松松就制服了,可见这个大侠是个绝世高人啊。”
“绝世高人。”顾宁平生最爱剑术,崇拜武功高强之人,心底不由得好奇,这个大侠究竟长着什么模样,“那这大侠现在在哪?”
“高手一般都是很神秘的,来去无踪,抓到采花贼之后就消失了,官府发了告示重金奖赏这位大侠,结果告示贴出去两日了,大侠始终没有出现,想必是已经离开永淮县了吧。”
“除恶扬善,不为功名,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狭义之士……真是可惜,没能与他见上一面。”
“看那,游街队伍。”顾长顺指着前方拥挤的人群,俩人立马跑了上去。
顾宁努力挤进人群里,见着前方官差拖着一个蓬头垢发的男人走在集市上,路上行人纷纷将手中烂菜叶与臭鸡蛋狠狠“砸向男人,不停有人骂着:
“该死的采花贼,害了多少姑娘,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对,恶人自有恶报,砸死他。”
“砸他……砸他……”
集市上的人很是激动,眼见着采花贼被拖车拉着经过顾宁身旁,一个大妈突然将顾宁推开,冲了出去。
“小心。”耳边传来一声极致温柔好听的声音,顾宁腰间被人轻轻扶住,顾宁站稳,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白衣长衫男人戴着斗笠转身离开,那背影……好像有些熟悉?
这时,顾宁手腕处戴着的手链突然晃动了两下,发出叮铛一声响。顾宁抬起手,满眼疑惑,这手链……
顾长顺冒了出来,看了一眼顾宁,“阿宁什么时候买的手链,还挺好看的。”
顾宁取下手链仔细看了两眼,“不记得了,好像一觉醒来就戴在手上了……不过,确实挺好看的。”
因着顾宁出身时,脖子上也是莫名其妙戴着一条项链,这一次,手腕上又莫名其妙出现手链,这种古怪的事情发生在顾宁身上,似乎也没什么古怪与稀奇的了。
顾宁将手链再次戴上,抬眼继续看着前方热闹。
还有四日便是顾宁十七岁生辰,顾威想着,一家人许久没有回并州老家,听说老家近几年发展得挺好,趁着顾宁生辰,顾威带着一家人回了并州。
三十年前,并州还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顾威父母早亡,无牵无挂的,十六岁便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在永淮县遇上了长安镖局小姐吕秋,两人相识一年后成婚,成婚之后,顾威便留在了永淮县与吕秋一起生活。有一年并州发生洪涝,顾家老房子被洪水淹没夷为平地,从那以后,顾威就再也没回过并州。顾宁出生那年,顾威带着全家回了一趟并州,老房子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长满荒草。顾威与吕秋商量后,决定将老房子重新建起来,断断续续耗了两年时间才将顾家宅院建成。以前,每逢清明重阳节,顾威都会回一趟并州祭祖,近两三年,长安镖局的生意越发忙碌,回并州一事便一拖再拖,一晃眼便过了三年。近日正好得闲,又是顾宁生辰,顾威便想着带一家人回一趟老家,祭拜祖先,顺便走一走亲戚朋友,看看并州城的变化。
顾威一行人先是坐马车到沅江,需要半日,在沅江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再从沅江渡口乘船到并州,需要大半日。
船舱里,顾宁两手托着下巴趴在窗户旁看着一路青山碧水游过,身后传来吕秋温柔的声音,“阿宁,困的话就进屋在榻上躺会儿吧。”
“回一趟老家真麻烦~”顾宁小声抱怨了一下,转身跑到吕秋身旁,“娘亲,爹爹为何突然要回老家?”
吕秋笑了笑,“倒也不是突然,正好这几日得闲,也有两三年没回去了,我与你爹爹想着日后长安镖局会越来越忙,也不知下一次回去是什么时候,既然说不准,倒不如定了这几日回去。”顿了顿,吕秋瞧了一眼船舱外,低声道:“正好,你婶婶托信来,要给你大哥说一门亲事,那姑娘就是并州人,这次回去,正好可以让两个人见一见面。”
顾宁撇了撇嘴,“原来是为了大哥的亲事,我说这么突然呐。不过,以大哥的性子,他会同意吗?”
顾亦安,顾宁的大哥,已过而立之年,至今无妻无儿。其实顾亦安结过一次亲,成婚不到一年,妻子重病而亡,顾亦安是个痴情种,对妻子一直念念不忘,故而一直不娶,顾威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奈何顾亦安性子倔,就是不肯续弦,白白耽误了这十四年光景。
“给他看了画像,那姑娘眉眼间有几分像你已故的嫂嫂,巧的是那姑娘也叫清云,你大哥听到这个名字,着了魔似的要来看看。”
“这世上真有这般巧合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