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说完,卡兹的细胞僵住了几秒,随后它们像呼啸的海浪一样包裹住她,欢喜鼓舞地跃动着,让安宁想起卡兹曾经给她跳小鸟舞的日子。
他们的细胞彼此交融,细胞壁难舍难分地黏在一起,像一堆层层叠叠肥皂泡沫,彼此如同被被磁场吸引住一般紧紧相拥。在彼此挤压膨胀到极限后的某个瞬间,所有泡泡都炸裂开来,溅出的水滴折射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令人头晕目眩,却又沉溺其中。
名为马里奥齐贝林的人类男子跌落在地上,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年轻的金发少年搀扶住他。
“为什么,我感受到了那位大人的气息…是波纹使者代代相传的始祖吗……不行,我要立刻去找丽莎丽莎。谢谢你,年轻的少年。”马里奥说完,就站起身头也不会地奔走了。
他甚至都没认出来,面前的少年就是他的长子西撒齐贝林。
西撒握紧拳头,他不知自己现在应该对父亲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从前,他恨这个抛弃家人不辞而别的男人,但直到刚刚父亲将他从这个柱之男的身边救出,他才明白父亲一直以来都在和什么样的存在作斗争。
那是像神明一样,绝对强大、不可冒犯的存在……在他们面前,人类就像蝼蚁一样。
但他一定要强大起来,像父亲一样、像每一个热爱家庭的意大利人一样,去保护自己爱的人们。
西撒最后再看了一眼三个柱男的石像,刚才吞噬父亲的是最左侧的石像,只有他是侧着身体的。原本这个石像是准备吞噬父亲的,为什么又放过了?
他能感受到石像在某一秒突然发生了转变,他甚至觉得那个柱男在那个瞬间后气质变得更加柔和,外貌更加瑰丽,连眼角都上扬了一些。
望着这个石像只将一半身体露在外侧的模样,西撒产生一个荒谬的怀疑:该不会这个柱男另一侧的身体是在保护他的家人吧?比如爱人或是小孩……
望着柱男们雄厚强壮的体魄,西撒摇摇头将这种没头没尾的猜测甩出去。他记得父亲说过他要去找在威尼斯的丽莎丽莎,她一定知道这一切。
西撒也离开了这里。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
安宁将自己的意识切换到了万世极乐教这边。
再也不乱说话了,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卡兹缠绵起来就像揉面团一样将她从里到外揉了个遍,共用一个身体反而让他更肆无忌惮起来,因为她的底线全被他知道了。
她需要自己好好缓几天。
童磨却立即察觉到她的变化,几乎在她恢复意识的瞬间就立刻坐直了身体,将耳朵竖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安宁有一种被人型金毛犬缠上的感觉,尤其是那只大金毛还眼巴巴地等候着。
“怎么了?”安宁歪过头睁开一只眼,仍然保持随时可以再睡回笼觉的状态。
“鬼杀队的炎柱,可能要过来了。”童磨立刻精神起来,“他是听说了万世极乐教的名声,来为重病的妻子求药的。”
童磨说完就后悔了,他着急把情况告诉安宁,一时口快,却忘了虚弱的女人总会引起安宁的同情。
安宁确实立刻坐起身来,为重病的妻子求药,这简直太能让她共情了。
“快请他来吧。”安宁想,波纹呼吸法又能让这位炎柱变强,又能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对这夫妻任何一方都是有益无害的。
童磨撅起嘴来,磨磨蹭蹭不愿起身。
“你不听我的话了吗。”安宁淡淡道,童磨却浑身一震。
之前无惨对于叛逆的属下也会这么说,他的语气又凶又气恼,安宁的语调明明都没什么变化,但童磨就是感觉压迫感更强。
童磨想,如果说无惨是一个暴躁的火山,安宁就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火山的爆发有迹可循,幽潭下面未知的神秘却时刻令人心惊肉跳。
他立刻将接见炎柱的事情安排下去。
安宁很快见到了这位炎柱。
是童磨亲自把人带过来的,但他只将炎柱炼狱槙寿郎带到门口,就示意他自己进去。
炼狱槙寿郎踏入和室后,礼貌地将门关上,走向纱幕下侧的蒲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