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纯音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哥哥在外鲜少回家,嫂子又有孕在身,比不上她日日跟在父母跟前。
俩只鸡腿罢了,这么斤斤计较未免太过小气。
娘刚才还叫她食不言寝不语,可他们聊得热络,自己根本插不进去嘴,也不想插嘴,独自闷头吃饭,略显落寞。
齐明月忽然将话头对准她:真是快,过了年,音妹妹便要成顾家人。
池纯音在心底嘀咕,这叫什么话,难不成她出阁就不是池家的女儿吗?
她软绵绵应付回去:嫂子说笑了,也不必分的这么清楚,嫂子如今不也与娘家关系密切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娘曾抱怨,补贴给大哥的钱全被齐明月拿回去供家里。
齐明月笑意不如适才自然,嫂子虽不比你大多少,可有些事也要教教你,成婚最要紧的,就是要学会笼络夫君的心,汴京到底比泉州富庶得多,乱花渐欲迷人眼,顾家公子养尊处优,有些事开了头,就不好收尾了!
齐明月不知收敛,将佩戴的镯子露出来向她展示,神情得意,你哥哥年俸虽不多,可也舍得为我觅得这样的好物。
池纯音望着这如鸽子血般澄澈的玛瑙红镯子,是如此熟悉,不禁唇瓣翕动喃喃道:这怎么在你手上?
第一时间扭过头,望着爹娘。
娘避讳她眼底的疑问,反倒是爹爹,绷着张脸,显然是早已知情。
爹娘前些时日因为镯子不知所踪,关她紧闭,如今出现在齐明月手上,却连个交代都不曾给她。
池纯音控制不住情绪:是你拿了皇后赏的镯子。
齐明月拧着眉头,不解问道:皇后?
池耀挂不住脸,呵斥妹妹:闭嘴吃饭。
池纯音脸色惨白,这时明白过来,对着池耀语气肯定:是你勾结堂姐身边的侍女,偷拿皇后赏下来的镯子?
齐明月尖叫道:勾结婢女?
池耀铁青着脸,是又如何?这家里什么东西不是我的,想要什么还要询问你的意见?
果真是如此。
池纯音气血上涌,喉间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愤懑不知如何发泄。
忠毅伯道:你娘将你养的自私自利,都是家中之物,分什么你我?都是要做姑姑的人,将东西送给侄子做见面礼怎么了?气性之小,我看你书都白读了!
自私自利,气性之小。
这话是爹爹用来数落她的。
书里没有这样的道理!池纯音泪眼涟涟,万万没想到当日之事竟是这样,自己什么没干被关了几日紧闭,与香炉灰作伴。
爹娘知晓哥哥犯此大错,不禁不处罚,还事事以他为先,多加包庇。
哥哥成婚,叫我送礼,哥哥生子,叫我送礼,这是血缘亲情。那哥哥呢,从泉州回来,从不见给我带什么东西,这些年的家书,没有提过我半句。哥哥难道就不是哥哥吗?
她说到后头声音发颤,胸前起伏不定。
忠毅伯被拂了面子,气道:你是以为嫁了个好郎婿,就可以对爹娘不敬,目无尊长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