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吧,最好让你从这场黄粱美梦醒过来。袁承不在了,我成日想同他一起去了,是顾驰没日没夜在我身边陪着,生怕我做傻事。
池纯音默不作声。
长宁郡主道:你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
池纯音抬起眸子,反问道:郡主既然认定安定侯对你痴心不改,安定候为何托人送回来的只是成堆堆家书,和离书怎么还没送到我跟前?
纯音并不觉得对不起郡主,家父刚把聘礼还给徐家,英国公府就上门提亲。就在适才,安定候还因为金铎生气,要将他赶出府上。既然安定候心底只有郡主,那还在乎其他的人什么呢?
郡主适才与安定候同船这么久,安定候也没提另娶的事,郡主不若再好好想想,莫不是自己臆想了?
长宁郡主面色灰白,被说得哑口无言,像是被人踩中了痛处,恨不得立即发作。
池纯音才不想理她。
她还拿那个死士害她,这样心术不正的人,多呆一会儿都嫌晦气!
长宁郡主眼眸森然,看得她心底发怵。
你要干什么?池纯音惊道。
既然如此,顾驰马上就要回来了,不如看看,他将谁看得更重?
池纯音心下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长宁郡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她推入水下,随即自己也跳下了水。
池纯音被冰凉湖面淹没,脚不着底。
岸边有人惊呼起来,落水了,落水了。
事出突然,她呛了好几口水,而且她根本不会游水,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池纯甜面前只有模糊的水光,挣扎着想靠岸而去。
忽然间他听到有人钻入水面,仓皇间,池纯音猜到是顾驰来了,可是那人并没有朝她的方向而来,而是像长宁而去。
池纯音心底发酸,不想自己就溺死在这个地方。可身子越来越重,控制不住要向下沉。正当快要放弃的时候,有双手揽着她往湖面带,那熟悉的感觉,是顾驰!
池纯音被顾驰带上岸边,被他紧紧拥入怀中,她才瞧见原来刚才入水的人是金铎,他讲长宁郡主救了起来。
长宁发觉自己苦心经营一番,竟是为人做嫁衣,看着池纯音的目光淬了毒。
顾驰根本无暇顾及岸边上其余的人,眼底透着不安,脸色甚是凝重。
不怕了,现在没事了。
池纯音望着他手上的簪子,想到郡主刚才说的,这几日他都陪在郡主身边,为了她还特地下船买女儿家的首饰,就算他没有下决心和离,那他的心也可能已经游离了。
她下定决心,沉声道:顾驰,我们和离吧。
池纯音话音虽淡,但河岸边所有人都能听清,怔愣得说不出话。
世子妃当众向世子提出和离?
长宁郡主倒是最先缓过神来的,她甩开金铎的搀扶,本来以为下水营救她的人是顾驰,可上了岸才发现,顾驰怀中搂着的是池纯音。
顾驰紧紧攥着池纯音的双臂,低下头望着他,作出一副隔绝保护的姿态。
长宁郡主比池纯音更为亟待顾驰的答复。
池纯音眼睫还淌着水,浑身湿透成这样,夏天衣服又单薄,要不是顾驰与长宁郡主,她才不会这样狼狈。
顾驰命人形成堵人墙,路过之人绝无看见其间景象的可能。
他盯着池纯音不说话,宽阔身躯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长宁郡主一直忍耐着不出声,刚才在池纯音跟前笃定顾驰舍不得她出事,实际上自己也知晓是夸下海口了,只为逼池纯音心灰意冷,和顾驰和离。刚放出的话就被打脸,她颜面何存?
过了良久,他的沉默化作嘴边的浅笑:你肯定是喝了几口湖水,都开始说胡话了。
我没有。
顾驰脸上的笑意减淡,逐渐严肃:你是不是看见我书房里的东西了?
池纯音这下才有了点反应,话音染上哭腔:你骗我,你娶我根本就不是想同我好好过日子,你既然心底还有她,何必装作忘怀,院子里种着她喜欢的花,书房里放着她的画像,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绝不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