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冷的,是热的。
是辣的,苦的。
他的意识里也就只剩下这种滋味了。
疼成这样,却在某种意义上,化成了一种享受。
晦尽杀人了。
又一个最恨的人没了。
何逸钧因此不再奢望要继续活下去。
就慢慢地坠下,沉陷,化灰便好。
这是他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
箭是漫山遍野的烟花。
他便是被烟花淹没的一人。
到地面了。
可是这不是地面,而是一方河流。
何逸钧掉到了河流之中。
河流腾起圈圈涟漪。
涟漪中央瞬间被染成腥红色,妖艳零零。
腥红色蔓延。
天空安静了,只剩雨。
仿佛尘埃落定。
何逸钧身上负着几柄箭,从水中浮了上来,慢慢飘着。
所过之处俱是腥红,宛如一朵绽放的玫瑰。
士兵们纷纷赶过来,围在河流岸上,议论纷纷。
都在议论何逸钧现在还在河的中心,没有船就过不去,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能把何逸钧捞到岸上。
人声一大片,覆盖整条河。
不一会儿,河岸边便堆满了士兵。
密密麻麻,一窝蚂蚁。
余久择等人也在岸边焦头躁额。
孟售远远望着何逸钧,问道:“看他奄奄一息的,还能救回来吗?”
乙道:“身上中了那么多箭,又被水淹着,不用想,他八成是死了,就算不死,命大,凭我们幽陵现在落后的医术去救他这个重伤者,也救不回来了。”
孟售遗憾道:“也是,现在幽陵没有一个医师救过重伤者,因为根本救不了,幽陵距离京师太远了,什么都比京师落后。”
余久择愤慨道:“施戎眼里的废物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我们轻敌,不然我师弟也不会遭此谋害,都怪我们,绝对不会再有下次,施戎你等着瞧。”
话音刚落,士兵们的说话声忽然就大了几分。
大得很明显。